当龙傲天的正宫拿了狗血剧本(18)
灵均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口中的苦涩,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你下去吧。”虽然回了神,但灵均显然不想多说什么,“今晚......你就不需要值夜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十一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轻轻带上了门。
夜凉如水。灵均望着桌面的公文,少有地生出了些倦怠。
他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轻揉着额角,缓解着有些胀痛的头。明明今日就出去了一趟,吃了块糕点、聊了聊天,但却好像比处理了一天的公文还累。
灵均知道,那是因为他的心乱了——他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在这十年间做的事情是否有意义。
他独守空房十年,想等楚余霁回头,等来的却是有关那人的一件又一件风流韵事。他尽心尽力地处理好城主府的每一项事务,让楚余霁无后顾之忧,却被指摘没能替楚余霁开枝散叶。
说不定他们还在背后说他善妒呢,灵均自嘲一笑。毕竟,他可是占着这个位置十年,十年无所出,却也未给楚余霁的房中添新人,也难怪那些人塞人都要绕开他。
还有他尊敬的长辈、视如亲弟的小叔,一个想让他服下生子丹,一个又想阻止他这么做。
但无论是哪一个,对他来说,其实都没任何区别。他们从未问过他的意见,也从未给过他其他选择,只想让他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
灵均打开桌子下摆放着的箱奁,垂着眼眸看着最里面摆放着的两个小瓶子。
“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这次我想自己选。”
但想到楚容宣白日里所说的话,灵均咬着唇,终是做不出决断。
“他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一声轻轻的叹息消散在风中。
......
被很多人惦记着的楚余霁正半倚在飞舟的栏杆上,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前方的虚空。
还有两日便要回到北域天关了,他默默计算着时间。
“瞧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怎么,近乡情怯了?”
红影一闪,他的身边便多了个人,正是前些日子与他共传绯闻的女主角——灵焰谷的大小姐唐焰焰。
人如其名。唐焰焰目光灵动,一袭织锦红裙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盛开的红莲在微风中翩翩起舞。
刚才的打趣之语便出自她口。
“可能吧。”
楚余霁面容冷峻、骨相立体,锋利的眉毛之下是如寒星般的双眸。他身穿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袍,仿佛要与这如墨的夜色融为一体。尽管他拥有极具侵略性的浓烈容貌,但被内敛低调的气质一收,如若不是特意提及,许多人怕是认不出他当世第一强者的身份。
两人并不似传闻中那般亲密,哪怕是在对话时,身前都足足隔了六七尺的距离。
“你有什么可怯的。家有温柔贤惠的夫人,替你搞定了一切。回家后,你既可以温香软玉在怀,又不用烦恼其他麻烦事,简直是要过上神仙生活。”唐焰焰轻哼一声。
“可不像我家,破事一大堆。若不是这次假借你的名义出去,我怕是已经被打包发卖了。”
楚余霁没有说话。
唐焰焰不知道的是,他正在烦恼的事刚巧与她口中那个温柔贤惠的夫人有关。
【燕灵均。】
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楚余霁无数次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但脑海中出现的始终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这不应该。他对自己说。
其实在多日前的一天,他就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那日他从入定中醒来,便忽然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很陌生。可当他与那些令他感到陌生的人或者事打交道时,他的记忆却总能给他最精准的指引,让他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说、如何做。
他是谁?
他是当世第一修者、少年时便深负整个师门的血海深仇。他的家在北域天关,他有一个师叔、有一个养弟,还有一位......与他青梅竹马长大、已经成婚十年的夫人。
在中域和其他人打交道时,他还能以“这些人最多也就见过一两面,感到陌生很正常”为由来说服自己。可想起燕灵均,这个本该与他最亲密的人时,楚余霁感觉自己依旧像隔着一层纱。
他能回忆起他与燕灵均相处的种种细节,但也仅限如此了......他无法感知到记忆里“自己”的任何情绪。
楚余霁开始怀疑他的记忆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但身边其他人的表现却能与他的记忆一一对上,总不至于有人篡改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记忆吧?
无数念头在他脑内翻腾着。某些时刻,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飞舟急速行进着,高空的冷风让楚余霁因过度思考而胀痛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些。
无论怎样,先回去再说,他冷静地想到。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想寻找的答案就在那里。
第11章 梦游上界
青铜烛台上,烛火轻轻摇曳着。灵均睁眼时,烛火便跃入浅色的瞳孔中,星星点点地跳动着。
“这是......在哪?”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入睡前的卧室中。
这是一个古朴的宫殿。殿内空旷,除去最高处的御座以外,几乎没什么陈设。刚才灵均便是从这张御座之上站起来的。
但无论是那张御座,还是宫殿墙壁,都雕刻着或是绘着一种神秘的图纹。虽然灵均曾与楚余霁走遍五片大陆,却从未见过类似风格的图纹。
“我还在做梦吗?”
他低下头,入目的是一只骨骼宽大、修长有力的手,指腹与虎口处覆着不薄的茧。无论是四肢还是躯干,皆充盈着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