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春色无双(120)
那天,林晗很听话地在喝药,我望着他嘴角的药渍,忍不住给了他一块手帕。
谢谢。
他擦了擦嘴角,冲着我,笑了。
多数时候,他看见我是会发狂的,可是这次却笑了,我握紧了手里的药瓶。小林,我有一种药,可以彻底治好你,让你什么都想起来,你要不要喝?
他天真地眨了眨眼睛:想起什么?
那么,你以为你是谁?
我就是我啊。
你不想记起我,不想和我在一起吗?这句话我没能够问出口。
我的目光与锦秀相撞:宫主,这样下去,他能支撑多久?
锦秀说,或许一年,或许两年。
可是我有天仙玉露,只要一喝下去,他就能摆脱碧水蚕,恢复武功,甚至恢复记忆。我手里精致的瓶子,装的是这样一种神奇的存在。
锦秀嗤了一声,不屑一顾。
林晗喝完了药,把碗放到一边,又开始仰望天空。地宫是没有天空的,他看到的不过是一片漆黑而已。
我伸手去触碰他的脸,他说:为什么是黑的呢?无双,为什么天是黑的?天黑了,我要去睡觉了。
于是他真的去睡觉了。
他对着空气喊:无双,一起来睡觉啊!
我占着无双的身体,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人,却再也走不进他的世界。
我举起瓷瓶,对着不存在的天空摇了一摇。
锦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她动摇了:也许,喝下去以后只会治好他的病,不会恢复记忆?
我叹了一口气。
一扬手,瓶子的碎片,连同里面的液体,华丽丽地在地上绽开。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是一躯壳,思想全被谢无双带走了,何必再强留呢?锦秀木然地望着地上的残骸,不敢相信,我把那么珍贵的药当着她的面毁了。
事实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狐狸混得久了,偶尔也会变得狡猾。
真正的天仙玉露现在正躺在赵云深的桌子上,既然用不着了,就应该还给他。
五十七
参知政事和几个红袍子官员被拉下了马,斩的斩,流放的流放,东宫则被废贬为庶人。
这个结果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二虎相争,两败俱伤。我问,东宫真有那么好心,为了把那些蛀虫拔掉,不惜拼上自己的前程?赵云深冷笑不已。那群老头把莫名其妙的罪名往他身上安的时候,我和小苏来不及求情,他就供认不讳了。
东宫,不,现在已经不东宫了,我该叫他赵明轩,赵明轩现在正在临街的那家茶摊上喝茶,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听街头的小老儿说书,轻松惬意得很。他歪歪斜斜地靠在桌子上,不再正襟危坐。
赵云深站在我身后,一脸高深莫测。
我犹豫着问: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当然要。
赵明轩看到我们,急忙起身,他对着赵云深行礼:草民参见……
赵云深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他狼狈地撞翻了桌子,我一看不对,急忙拉住赵云深,不让他再动手,可是他已经打到了赵明轩的脸上,赵明轩的嘴角立刻溢出血来。
我抱着赵云深,死活不让他再动手了。
放开。赵云深不生气的时候是温柔腹黑攻,一旦生气就化身为冰山女王受。
赵明轩勉强站稳了,对着围观的群众们无奈地笑笑。
赵云深余光扫过,问:想被砍头?群众们跑了,连声尖叫都不敢发出来。他又对赵明轩说:怎么,不还手?
我横插在他们中间,帮着理清头绪: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赵明轩说:因为我很累。
所以你这样陷害我?赵云深责备道。赵明轩一甩手不干,最有可能接手的人就是他,把他推到储君的位置上,对于他这种散漫惯了的人,不是生不如死吗?难怪他要揍赵明轩。
赵明轩抱歉地说:对不住。可是过去的二十一年里,我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开心。
你是开心了,那你知道有多少人不开心吗?父皇、母后、我!赵云深一拍桌子,以前不觉得你这样冲动,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不要命的举动。
是啊,我冷静了二十一年,从我还不白自己身上压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就努力让你们都开心。父皇和母后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所以当我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时,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老三,一直以来,最洒脱的人就是你,我不过学了你一回。赵明轩说的振振有词,赵云深白眼翻得连眼珠子都看不到了。
我给赵明轩面子,不好意思当面鄙视他,这人的叛逆期未免来的也太晚了点,我说:苦苦经营了二十多年,你一句不想干了就不干了,未免太过吓人。你不要为了一时惬意,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