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是个戏精受+番外(27)
以诺抬头,好笑地问:“疼?”知道会疼,手还那么碎。摸什么不行,偏要捉着圣物摸,怎么想的呢。
该隐低垂了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小声嘟囔:“嗯,最怕疼了。”
“最怕疼?”以诺反问。听说血族是出了名的皮糙肉厚,毕竟有着强大的恢复力,不管多重的伤,只要心脏不被刺到,都会迅速恢复。他还是第一次听一只吸血鬼抱怨疼。
“嗯,你打我的时候,也很疼。”该隐说着,手指捏住以诺衣袖。力气不大,倒有几分撒娇的嫌疑,小声说:“我都哭了。”
这声音好似带着蛊惑似的,以诺脑海里回想起昨日在西班牙广场,漂亮的吸血鬼被他用圣光之力捉弄,哭得眼珠一串串往下掉。莫名又记起那一句:“我哭起来很好看,我父亲讲过的。”
为什么会想到这些?这是要疯了吧。
向来事事操控极好的以诺,第一次有种失控的感觉。
不,说起来,不只第一次。似乎已经很多次了,只是他未曾察觉而已。
年轻的主教深吸了好几次,才堪堪让自己冷静。结果,青年一开口又是心跳一滞。
面色红润的吸血鬼揪着他袖子,问他:“你刚才就到了,怎么都不过来和我讲话?你一刻钟前就进来的,我闻到了……”说完,又对着以诺凑近不少,鼻尖像只小仓鼠一样轻轻嗅着,“你的味道,从一进门我就闻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喝醉的该隐好可爱!!
圣座殿下,您的血槽还好吗?
☆、第十九章
以诺身子一顿,把揪着他衣袖乱嗅的吸血鬼剥开,半抱着把人从小酒吧弄出去。
外面风有些冷,才一会儿工夫就降温了。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被大片乌云遮住,流连在阿诺河畔的游客们纷纷裹紧外衣,脚步匆匆地走。
该隐被风一吹,才记起以诺先前讲的:听说佛罗伦萨会下雪。他靠在年轻的主教身上,一双乌黑的眸子望过去,说:“以诺,要下雪了。”
以诺微微颔首:“嗯,昨天预测今日会下雪。”
下一秒,就被这人捏住了衣袖。冰冰凉凉的手指从袖口伸进来,在衣袖上缓缓揉捏。
以诺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这吸血鬼真是喝醉之后越来越过分。刚想厉色把人教训一番,袖口的手指已经退了回去,转头正对上一双认真的眸子:“以诺,你这样会冷的。”
然而,正经不过一秒,一个等身人形冷冻器就扑过来了:“你需要取暖。”
抱着这人,宛如抱上一个冰块的以诺:……
想说,你也就比室外温度高那么一点点,拿什么给我取暖?一看就是被乱七八糟的肥皂剧荼毒得不轻。清醒的时候还知道避免和他肢体接触,也知道稍微控制一□□温,这一喝醉反倒不管不顾了。
主教大人,深觉自己喜提一只放飞自我的小蝙蝠。
偏偏,这只小蝙蝠还怎么撕都撕不掉,只好被粘着,一步步往桥上走。
烙黄的灯光打在双侧琳琅满目的商铺,雪花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我听说,旦丁在这座桥上遇见的贝阿特丽采。”该隐说着,眼睛望向栏杆外的水面。
有雪花轻轻洒落,落在流淌的河,消失不见。
传说,旦丁初遇贝阿特丽采,时年九岁,不过是从河畔迎面走过,便一见倾心。而老桥则是八年后,与这位美丽的姑娘二次邂逅,伟大的诗人将灵魂都奉献给她的地方。
耳熟能详的故事,以诺自然也知道。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怀里的吸血鬼抱得更紧了,小声嘟囔一句:“我在很久以前,也在河边遇到过一个人。”只不过,他们走得却是不同的剧本。
该隐嘴唇抿了抿,沉默了很久,久到以诺都以为他睡着了,才听到青年柔和的声音说:“他给了我一块奶酪,我很饿也很胆小,拿到奶酪就跑掉了。一直想告诉他,奶酪很好吃,谢谢他。但后来,我把他弄丢了。”
然后,他就哼起了那首神曲里的歌:自从初次在凡间一睹她的芳颜,直到最后一次在天堂与她相见,我对她的歌唱从来也没有间断。
受过上万年人类艺术传承熏陶的始祖,哼起凡间小曲别有一番韵味。纯正而古老的拉丁文发音,像是远古时代穿越而来的幽魂,又与现代融合得天衣无缝。
以诺听在耳朵里,打在心尖上。
他和青年一同站在桥边,望着这人侧影,良久没有说话。桥上已经堆上雪花,路上情侣三三两两。
倘若这是个平凡的晚上,身旁站着的,是个平凡的人。
他想,他会有不同的想法和思绪。可而今,他却只是拼尽全力地看着,看他的神态,和眼底路灯映照下的光,试图分辨清楚:这人说的到底是真相,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