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被逼的+番外(35)

作者:金铃子


赵明宇不知道弟弟们是不是愿意一辈子苟且偷生,但他守着祖坟,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隐姓埋名。

想到此,赵明宇猛地解下头盔,然后一件件把身上厚重坚实的铠甲全都卸下来,扔到地上,打着赤膊用力一夹马腹冲进萧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调集来的大军之中。

可萧燧连困兽之斗的机会都没留给赵明宇。

夏军阵前摆放着魏王的棺椁,萧燧单人一马站在棺椁旁,夏军列队站在主帅背后。

赵明宇带着一万士兵如同洪流冲向萧燧,萧燧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从箭囊中掏了一支箭,展臂开弓。

狂喷的暴雨竟然在这一瞬停歇,明黄的光辉洒向大地,凝结在少年箭尖之上。

金光携带万钧之力飞驰而来,下一瞬赵明宇的坐骑头骨崩裂,脑浆飞溅而出混着血水撒了他一脸。

在赵明宇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害怕地闭上眼睛,一屁股摔在地上和坐骑的尸体一同翻滚几圈,又狠狠马尸压住。

“啊——!!!”惨烈地哀嚎从赵明月口中窜出,他不顾一切地用腿蹬踹往日爱护不已的战马。

当他终于把手臂从马尸下拽出,右臂已经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折成了五段,连他的每一截手指都指向了不同的方向。

主帅失去战斗力,下属的雄心也像被戳破的泡沫似的碎裂开来。

萧燧站在阵前再次拉开他玄铁精炼而成的强弓。

前方的魏军看到赵明宇在泥水中翻滚的惨相,恐惧地勒马停步,后方战士却没没办法同样敏捷的停住,他们相互拥挤在一起,碰撞、摔倒、踩踏。

短短一瞬间,魏军已成人间炼狱。

萧燧面无表情地看着魏军自我湮灭,直到魏军最后方的士兵听到前排的惨叫转头逃跑,他终于下令:“逃兵不追,去捡武器——小心点,别被藏着的匕首割了。”

大嗓门的传令兵照着萧燧的吩咐连着高喊了五遍,亲兵自发分成四队,在浓厚的血腥气中收集武器、确定死亡人数、拽出伤兵送去捆绑和救治。

斜后方的竹林中,观看了整场“对阵”的姜南风沉默地放下千里镜。

姜南风遗憾低语:“竟是如此……”

战场上的萧燧竟然是如此杀神一般的面孔和气势。

他终于明白萧燧是如何以十八岁的年龄压制住数万大军了。

……也明白萧渊为何不喜欢这个儿子了。

夏王自比烈日,照耀万民;可真正拥有烈日之威,让战士不敢直视的人却是萧燧。

夏王能喜欢比他还像个君王的儿子才有鬼!

“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一连串的笑声从姜南风喉间传出。

姜南风笑了很久,直到笑得眼角流出泪水,他才停下笑声。

亲兵看到姜南风忽然发笑,不明所以地问:“姜候?”

姜南风从怀中掏出手帕,捏着柔和的白绢轻轻压在眼角,吸干眼尾的泪水。

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斜睨向守将,摇头示意:“无事。”

深潭似的眼眸染上了笑意,压在朝服下的活色生香在这一刻喷涌而出,具象化的美喷在守将脸上,守将的脑子顿时变得空荡荡的,把自己准备的话全忘光了。

守将眼睛里只剩下姜南风大笑过后颧骨上的一抹绯红,他嘴巴张合了几下都没发出声音。

“刘将军,有事要问玉鹤吗?”姜南风放下手,把手帕揣回袖笼,站直身体,戴回往日刻板的假面。

浮越在深潭上的光芒熄灭,姜南风又是那个优雅却高高在上的玉鹤公子了。

美则美矣,却失于木讷,再无动人之处了。

守将猛地一哆嗦,脸上和腰腹间都烧得慌。他尴尬地弯起腰,背过身体不敢再与姜南风对视了。

再好看也是个男人,怎么就鬼迷心窍突然有歪心思了。

守将尴尬地强行抓了句话说:“咳,那什么,姜候,开始打扫战场了,回车上歇歇脚吧,最快三刻就能进城了。”

男人没有不懂那种怪异姿势的含义,姜南风心下不悦,“嗯”了一声抬脚返回马车,但不是去自己车上,而是上了周慧的车。

姜南风离开之后,守将总算松了口气。

他别别扭扭走回队列里,被同僚看到,惊讶地压低声音说:“你跟姜候说几句话至于成激动成这样吗?”

守将干巴巴地回答:“看了几天以为习惯了,谁想到他笑得跟牡丹花开了似的,我就当人面丢丑了。幸好姜候大度,没跟我计较,否则我是没脸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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