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放你出来。”

隋厌的视线迅速扫过两侧石壁上的晶石，最后停在苏瑜左侧，差不多肩膀高度，最中央的那颗小小的晶石上。

“把它拔下来。”隋厌指尖一指，苏瑜顺着方向看过去。

一来就知道破局的关键在晶石之上，隋厌似乎真的很了解这个秘境。

“你确定就是这颗？”苏瑜走上前，握住那颗晶石，向隋厌确认。

隋厌嗯了一声：“直接拔。”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苏瑜一咬牙，闭眼把晶石拔了出来。

等了等，没有动静。

小心翼翼睁开眼，苏瑜发现前后方的屏障都消失了。

这次选对了。

“现在相信我了吧。”隋厌走过来，一只手搭上苏瑜的肩，语气轻挑。

“别碰我！”苏瑜神色嫌恶，一把丢开隋厌的手，迅速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隋厌周身气息一沉：“这就翻脸不人了？”

苏瑜辩解道：“我只是不喜欢和人接触。”

真的只是不喜欢和人接触吗？恐怕是不想和瞧不上的人接触吧！以前他还是萧纵的时候，苏瑜可殷勤得很。

隋厌想到这儿，一眼斜睨过去，目露讥讽。

“我不管你以前如何，”他一步步逼近，将苏瑜困在石壁与胸膛之间，手掌抚上苏瑜的颈侧，拇指指腹落在艳红的唇角，“现在，你必须学着接受我的触碰。”

这是什么见鬼的要求？太可笑了！

“你，唔——”苏瑜抬手便要推人，却不想隋厌趁着他张唇，直接将一枚古怪的丹药塞进了他嘴里。

苏瑜瞳孔一缩，一掌朝隋厌拍去，隋厌早有预料，一个闪身躲开了这道攻击。

“咳、咳咳咳……”苏瑜弯腰呛咳，希望能吐出些什么，但这丹药入口即化，现在嘴里只有残留的苦味，再无丹药的影子。

“你给我吃了什么！”苏瑜抬头望向隋厌，胸口剧烈起伏着，眸子里的怒火像是要将隋厌燃烧殆尽一般。

隋厌说：“是蛊。”

“你！”苏瑜怒不可遏，两步冲上前，恶狠狠揪住隋厌的衣领，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

“解药在哪里？”

苏瑜快要疯了，但隋厌却云淡风轻，甚至在这般逼问下还笑了笑。

“没有。”隋厌吐出两个字。

他知道光凭口头上的约定无法真正掌控苏瑜，所以一开始就想好了后手。

“这种蛊叫噬心，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它就永远不会发作。”隋厌说完，垂眸打量着苏瑜。

少年的指尖紧紧攥着手中的衣料，脸上的怒气极盛，一双漂亮的狐狸眼也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使眼尾泛起了一抹微红，纤长的睫毛微颤。

他骂了一句：“……卑鄙！”

隋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生之年竟能听到苏瑜骂别人卑鄙，实在太好笑了。

“我的卑鄙可都是跟你学的。”隋厌拍了拍苏瑜的脸颊，动作中满是狎玩轻慢之意。

“对了，”见苏瑜脸色越发难看，隋厌又补充一句，“提醒你一句，这种蛊发作时，犹如万蚁噬心，一般人根本无法忍受，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尝试。”

贱人！

苏瑜在心底怒骂。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强制自己将愤懑的情绪收起，然后堆上笑脸同隋厌好生商量，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对着这样一个自己极度厌恶之人卑躬屈膝。

视线在隋厌冰冷的面具上扫过，苏瑜心下一动，他倒要看看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到底长了张一张怎样的面孔。

迅速松开拽着隋厌衣襟的手，一抬一掀——

面具落地。

四周霎时冷下来，连空气都凝滞了一般。

没了面具的阻挡，苏瑜对上了一双熟悉至极的眼睛。

他怔住了。

大概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有几息，苏瑜听见隋厌冷嗤道：“很意外？没想到我还活着？”

“你是……萧纵……”

已经很少提及的名字再次出现在苏瑜口中，他心中惶恐，眼神微闪，半举的手轻轻颤动，忍不住想往后退。

但还没等他退上两步，一只有力的手便环住了他的腰，不容拒绝地将他揽到身前。

“这是害怕了？”萧纵垂下头，脸贴着脸，灼热的气息萦绕在苏瑜耳侧。

“你当初可不是这样的。”他幽幽道，“我还记得你是如何冷眼旁观我被人羞辱，如何高高在上踩在我的脸上，又如何漠然吩咐林帆将我扔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