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厌没有解释，“不用，只是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陆霄不疑有他，随他挑了辆车。

裴厌开车离去，陆霄站着冥思了会，也开了辆车跟了上去。

不出意外，裴厌来到了林氏旗下的私人医院。

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找到袁医生，摘下口罩。

看见裴厌，袁医生惊讶的嘴都合不拢，“裴…指挥，您回来了？！”

袁医生整个家族都是为林清俞做事的，值得信任。

“是，我回来了。”裴厌点头，“但是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

袁医生自然明白，正色道：“那裴指挥找我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裴厌背对着他，看向窗外，“我是来打胎的。”

袁医生下意识“哦”了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劲，诧异的“啊？”的声，结巴道：“您...您是说打胎？！您怀孕了？！”

相比较他的震惊，裴厌异常平静，转头静静的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袁医生抹汗道，“裴指挥先随我做个检测吧。”

检测完毕后，袁医生皱着眉头，“裴指挥，您腹中的孩子目前状况不是很好，好像能量损耗过重...”

听他这么一说，裴厌瞬间就想起了前几天腹部力量暴涨击退人鱼老头的事，难道是这孩子在保护他？

一时之间，裴厌有些犹豫。

袁医生也看出他的纠结，试探道：“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裴厌没回复，而是换了个话题，“你这还有抑制颈环吗？”

他发现他现在完全接受不了别人的信息素味，只要闻到腺体就会有刺痛感，抑制贴的作用对他也不大。

“有的有的。”

裴厌最后不仅完好无损的出了医院，还被袁医生塞了一堆安胎药。

他望着手里拎着的药袋，有些无语，等他抬起眼睛的时候，他看见了站在车边等候的陆霄。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陆霄率先抬腿朝裴厌走过来，“你都知道了？”

“嗯。”

“是打算生下来了吗？”

“...没...”

陆霄低眉接过裴厌手中的袋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如果你想把它生下来，我愿意和你一起养它。”

“你没必要委屈自己...”

陆霄执拗的盯着他，“不是委屈自己，是我想照顾你。”

裴厌叹了口气，“除了谢遇，我不能再接受别人的信息素了，不然我也不会戴上抑制颈环。”

陆霄心跳一滞，看着他脖子上的黑色铁环，嗓子干哑的不成样子。

“而且我腺体上的标记也清洗不掉，因为我是被enigma标记了。”

接二连三的冲击让陆霄呆在了原地，他哑声道：“就没有什么方法...”

“没有，除了手术摘取腺体。”

裴厌冷静的叙说着残酷的事实。

陆霄：“......”

在如今这个信息素压制的时代，没有人会选择摘除自己的腺体，因为这意味着你即将变成一名弱者。

他这样想，就听见裴厌望着远方说道：“等战争结束，我就摘掉腺体，不再过依赖于他人信息素的生活。”

看着满眼期盼自由的裴厌，陆霄忘了，相比于做强者，他可能更向往自由，陆霄想自己喜欢的也是这种自由自在肆意潇洒的裴厌，而不是依附于谁的附加品。

两人各自开车回家，裴厌吃了饭便感觉困顿，和陆霄说了声就去休息了。

朦胧间，他做了个梦。

一个银色卷毛小孩爬到他身边，凄惨的大声哭道：“爸爸，你不要窝了吗”

梦中的裴厌被吓了一跳，火速收回自己被碰到的手，和小孩大眼瞪小眼。

“你谁啊？”

小孩没理他，只顾着睁着一双银灰色的水眸哭泣，大颗的眼泪像珍珠似的滚落，看着可怜又可爱，“爸卜...”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向来不喜小孩的裴厌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别哭啊。”

闻言，小孩立刻止住哭泣，伸开自己肥嫩的小胖手，要抱抱。

裴厌和他僵持了一会，眼见他瘪嘴又像要哭的节奏，裴厌立马将其抱起，没好气道：“这样就行了吧？”

小孩埋头窝在他的颈窝，感受他的温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得逞后的微笑。

“问你呢？”裴厌颠了颠。

小孩亲亲他的脸颊，向他释放最灿烂的笑容，“最喜欢爸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