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番外(9)
所以刚才自己也是这么被江从鱼带跑的吗?
这土包子有点邪门,他以后得警醒些才行。
一顿饭吃下来,江从鱼还挺满足的。
他才刚到京师就进了国子监,没尝过什么山珍海味,自然觉得食堂的菜色相当丰富,且按照老生的介绍来打菜可真是样样都好吃!
每天都能这样吃的话,江从鱼一点意见都没有,大不了翻墙出去打打牙祭。
论起这翻墙上房的本领,他江从鱼称了第二,世上就没人敢称第一!
吃饱喝足往回走的时候,江从鱼还和韩恕分享自己沿途观察的结果:“国子监的院墙虽然高,但我一路上发现至少有八棵树可以供我借力翻出去,以后我摸熟了路就带你出去玩。”
这时旁边有人插话:“哪八棵?指给我看看。”
江从鱼还以为遇到了同道中人,兴冲冲地转头要与对方分享自己的观察结果,不料那插话的人竟不是监生,而是个作直讲打扮的冷脸学官。
江从鱼正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后领就被对方轻松拎住,叫他根本跑不了。
冷脸学官身量高大,这会儿居高临下地打量了江从鱼几眼,准确无误地报出了他的身份:“你就是江清泓的儿子,杨连山的学生?”
江从鱼听出对方语气里的不屑,不由问道:“你提我爹和我老师做什么,你和他们认识吗?”
冷脸学官冷哼:“怎么不认识?早二三十年就认得了,你老师不久前还为了你写信给我,说是让我帮忙多盯着你。”他松开江从鱼的后领,“你知道他多少年没给我写信了吗?他整整八年没给我写信,这次来信就为了你这点破事。”
江从鱼心中感动。
没想到美人师父表面上巴不得他快些被人领走,实际上却写信托许久没联系的故交帮忙看照他。
江从鱼道:“老师对我真好,我一会就给老师写信去。”
冷脸学官听了他这话脸色更臭了,冷笑说:“他是担心你在京师丢了他和江清泓的脸。”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从鱼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子酸味。他笑嘻嘻地说道:“不管为了啥,那都是关心我。”
冷脸学官不再搭理他,直接转身走了。
江从鱼还在琢磨这学官和自家美人师父是什么关系呢,就瞧见了何子言幸灾乐祸的表情。
江从鱼一看就知道何子言认得对方,立刻凑过去追问:“你晓得他是谁吗?”
第5章
两人本就离得不远,江从鱼这么往前一凑,何子言连他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江从鱼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又待在家中猫了许久的冬,脸蛋儿瞧着如新剥荔枝般白皙弹软。
何子言呼吸都莫名凝滞了一瞬,待到发现自己竟觉得这土包子长得挺好看,心下不由有些羞恼。他骂道:“说话就说话,你凑这么近做什么?”
江从鱼依他的意思离远了些,继续好言哄他:“那你快给我说说,我这初来乍到的,啥都不知道,谁都不认得。”
这厮向来会装乖卖巧,他老师教养了他好些年尚且有时招架不住,何况是才刚认识没多久的何子言。
何子言没再吊他胃口,将那人的身份与江从鱼说了,原来那人不是旁人,恰好便是此前他们提到过的鹤溪先生。他这才入学就寻摸着怎么翻墙出去的,恐怕已经在鹤溪先生那儿重重地记了一笔!
江从鱼不反省自己淘气,反倒怪起何子言来:“你明知他来了,怎地不提醒我一声!”
何子言道:“我做什么要提醒你?”
江从鱼道:“我还以为我们一起吃过饭就是朋友了,原来你没当我是朋友。”
何子言道:“谁要跟你当朋友!”他不客气地放话,“我往后若是发现你翻墙,还要告诉夫子。”
江从鱼凑到袁骞旁边小声问:“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你怎么跟他交上朋友的?”
袁骞和韩恕一样话不多,只不过韩恕那是自小养成的内敛性格,袁骞则是连眼神都透着冷峻。他唇紧抿成一条线,像是谁来都撬不开似的,根本没有搭理江从鱼的意思。
江从鱼讨了个没趣,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自古以来有长处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脾气,甭管是当权的、富贵的,还是相貌好的、才情高的,大都是高兴的时候理理你,不高兴了便眼梢子都不匀你一个。
幸而他江从鱼也有长处,那就是他脸皮奇厚,骂他他不恼,撵他他不走,只要他自己高兴,干什么事他都乐意。倘若他不高兴了,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听。
老师说他这样迟早要吃大亏,江从鱼压根不信,他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亏,更没遇到什么不顺心不如意的事。即使因为自己顽皮或者爱偷懒而挨了老师不少打,他偷偷多看老师两眼便觉着自己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