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番外(39)
江从鱼乐滋滋地往回跑,与邹迎说起郗直讲明儿要给大伙讲课的事。
邹迎他们听后没抱多大希望。
郗直讲在老生那边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听说这人就是待在国子监混日子的。
自第二日起,郗直讲还真开始给他们讲课了。他这人平时看着没精打采,一讲起课来却当真是旁征博引,连江从鱼这个平时坐不住的都跑上去殷勤至极地斟茶倒水,哄着郗直讲再给多讲他们一些。
奈何郗直讲无情得很,每次一到散学的点便走人了,压根不搭理热情过头的江从鱼。
江从鱼也不在意,拉着邹迎等人一起做课后讨论,并且相互布置功课巩固新学的知识。
一天的课上下来,邹迎他们个个都有了奔头,还有闲心凑一起议论——
“没想到郗直讲课讲得这么好!”
“郗直讲换了身衣裳,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对啊,我也没认出来。”
江从鱼听了暗自偷笑,只觉是自己的虱子之说把郗直讲给唬住了。
他果然聪明过人!
转眼又到了休沐日,江从鱼傍晚散学后便归家去,兴冲冲地问林伯他师兄来没来。
第19章
林伯见江从鱼一回来就问这个,心里一咯噔。
他拿不准楼远钧是怎么个想法,恐自己私下提醒反误了事,只好笑着哄江从鱼:“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平日里肯定有不少事要忙,如何能见天儿来找你。你若是想念得紧,或者有什么事想说与他听,写封信打发人送去就是了。”
江从鱼听林伯这么一说,也觉有理。
他把自己已经劝动郗直讲的事写进信里,再不假思索地写了一番自己如何如何想念的甜言蜜语,一面写一面想着上次相聚时的情景,言辞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待到写完了,江从鱼不知怎地又有些郁闷起来。
林伯亲自给他端了甜汤过来,见他怏怏不乐,忙问他有何苦恼。
江从鱼道:“既有人能给他送信去,为什么我不能亲自去送?”
比起在家里枯等楼师兄的回信,他还是更想直接去见对方。
林伯只能好言哄道:“这如何能一样,信这东西不管对方在不在那儿,只要送到了他就有机会见到。倘若你亲自去了人家又不在,或者人家正招待别的客人,你贸然登门岂不是尴尬?他不比你,你这是在自己家,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他那边是有诸多不便的。”
江从鱼一向听劝,林伯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按下了自个儿跑去找楼远钧的想法。
听韩恕说韩统领许多幕僚都不住在家里,大多时候都要跟在军帐中出谋划策,去了韩家也是见不着人的。
江从鱼只能把信交给林伯。
林伯深知江从鱼能得皇帝青眼有莫大的好处,当即派信任的人把信送往宫中。
……
此时宫中正摆着家宴,为的是庆贺楼远钧生辰。
楼远钧以太后刚故去不久为由不准备大办,还命人把省出来的宴饮资费归入常平仓,一来储备灾年所需,二来祈求今年能风调雨顺。
这番举措自然赢得了朝臣的一致赞誉,是以两位国舅再提出办个家宴的时候没有人再反对,还给张罗得热热闹闹。
楼远钧不怎么爱热闹,不过何家到底是他生母的血亲,他不至于一点体面都不给。既然家宴都已经办了,楼远钧便也出面听了听他们的祝贺。
这次何家举家都进了宫,包括楼远钧的两位舅舅、三位姨母以及几家人的儿女。
不管是谁上前说吉祥话,楼远钧都淡笑着给了赏赐,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亲近,也只字不提给他们加封的事。
生了他的是他的生母,又不是何家其他人。他给何家的恩荣也足够他们享用一生的了,想要更多的话还是得他们拿出真本领来。
就他们目前那连自家产业都能糟蹋光的办事能力,多给他们点钱物也就罢了,给他们入朝堂那不是把江山社稷当儿戏吗?
正这么想着,楼远钧就瞧见了何子言。
何大国舅生了六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个儿子,平日里自然也是颇为看重的,只是他们家养育儿女时出了点岔子,女儿养得个个彪悍,儿子倒是有几分娇气了。
江从鱼也觉察出了这一点,与他吵起来时便爱喊他一声“何娇娇”,损得很。
意识到自己想到了谁,楼远钧不由轻轻摩挲自己食指上的玉戒,嘴里多问了一句:“在国子监待得怎么样?”
别看何子言整天把楼远钧这个皇帝表哥挂在嘴边,实际上平时连单独和楼远钧说话的机会都没几次。
这会儿听楼远钧主动问起自己在国子监的情况,何子言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忙说道:“国子监里很好,我,我交了许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