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自烹(207)
热气呼在脸上,谢霖心漏一拍,轻轻地点点头,可纪渊却不依不饶,越发靠近:
“你说,你以后不会再伤害自己。”
“我以后不会再伤害自己。”
谢霖躲不过,只好依言复述,这样的承诺被自己亲口一字一句说出时,脊背如暖流滑过,隐隐酥麻,他始终被赋予奉献的使命,如今却有人要他珍惜自己,几乎是全新的感受,却令人有落泪的冲动。
“你若是再出什么事,我会受不了的,”纪渊顺势将头靠在谢霖肩上,“不止我受不了,皇兄也受不了,李屹和阿福也受不了……”
“就算是为了我们,你也要好好活着。”
纪渊鼻尖贴近谢霖耳廓,静静感受着男人身上的脉动,几乎每一天他都在感叹,居然真的将人重新追了回来,他生怕噩梦重演,总要粘在谢霖身边,看着他呼吸、说话、笑,然后才能有失而复得的真实感。
两人这样抱了一会,纪渊几乎全身靠在他身上,依赖又放松,谢霖有些撑不住,稍微挣动一下,男人便立即松开怀抱,还伸手托住谢霖差点踉跄的身子,可下一秒,他便凑了上去,止住了谢霖将出声的安慰。
睽违已久的吻,毫无征兆地出现。
谢霖天生体温偏低,就连嘴唇也是微凉,南林终是春暖,带的人体温也热火起来。
杨柳生新芽,翘在枝头,随风摇晃,难免有些纠缠,倒也并非难舍难分,不过这若即若离,却更叫风动。
谢霖自然察觉到了变化,只是两人还在药铺,又是白日,实在有伤风化,他刚要推人,却不想忽然被对方大力推开,晃过神来,看见男人狼狈的佝偻着身子,遮遮掩掩,满脸通红。
都是男人,自然知道多不好受,谢霖刚想出声叫他去里间避一下,却听纪渊急匆匆地说道:
“对不起!我、我没忍住、我……”
话没说完,便猫着腰跑了。
那日落荒而逃,可猫学会了偷腥,总忍不住。
有时谢霖午睡,迷蒙间感到犬类舔舐,睁眼便抓个正着,还有猝不及防凑近,吧咂一口,如果要认真接吻,纪渊则一定会提前征得同意。
偶尔这样也算情调,只是谢霖却觉得他太小心翼翼,他想着几次亲近时男人的反应,并非冷淡,却每次都生生忍了下去,叫他觉得有些奇怪,倒不是谢霖急涩,南林赈灾将要结束,两人也快分别,日后清汤寡水总有得尝,总不能现在就过上那苦日子。
不过想虽是这么想,可谢霖毕竟正人君子做了小半辈子,换他主动,实在是为难。
就这样一直拖到将要分别之际,众人都开始处理返京事宜,纪渊也不例外,不能再整日粘在谢霖身边,待得晚间疲惫归来,总要将人抱在怀里轻薄一番。
那日谢霖早睡,纪渊将人捞进怀里,被棉被捂得热腾腾的身子贴上带着晚风的锦袍,谢霖神智不清,嘟囔着抱怨了一句“好冷”,接着就要掀被子叫人一起躺进来。
纪渊和衣躺入,小心躲着男人,想着自己先热起来再去拥抱,却被谢霖主动揽着脖子凑近,两人紧贴着,谢霖虽困,却也知道他想要什么,主动吻了上去。
甫一亲上,纪渊便动了心思,稍微往后让让,生怕打扰到对方,可谢霖不知为何,始终粘着他。
纪渊强忍着,额角冒汗,只觉得今天谢霖格外热情,本以为是他困意上头的无意举动,却在感受到衣料故意的摩擦时终于明白——谢霖醒着,他故意的。
“你喝酒了?”纪渊忽然想起适才桌上的酒杯,问道。
“嗯。”
谢霖仍未睁眼,他确实困,借着困意和酒意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可纪渊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
“你怎么能喝酒!”说着他支起上身,就要出去叫人传太医,“有哪里不舒服吗?叫他们熬些醒酒汤来。”
谢霖眉头一皱,自己好不容易酒劲壮胆,这人却想叫人熬醒酒汤?这样想着,将那不解风情的人拽下来,堵上他的嘴。
“认真一点,”谢霖口齿不清,却仍要表达不满,“我故意喝的。”
“为什么……”
纪渊疑惑的问句尚未说完,作恶的手便给了他回答,谢霖鼓起最后一点勇气探手握住,之后便再无动作。
“不行、你别……我忍不住。”纪渊脑中“轰”的一声,虽仍抗拒,可身体却不自觉凑了上去。
“不用忍。”
空气安静一瞬,接着便天旋地覆。
谢霖小时候,府中曾养过一只黑犬,体型硕大,几乎有半人来高,看起来威风凛凛,实则性格温顺忠诚,且聪颖懂事,让坐便坐,让站便站,与谢霖十分投缘,只听这位小主人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