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非要拜我为师(202)
——魔君比百年前更强了!本以为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巅峰,现在看来,居然不过管中窥豹而已!
江灼看向一旁的九尾狐:“他死了,你对手现在是我,还打吗?”
九尾狐立马摇头:“不打了不打了!”
就看这样子,再给她一百年估计也打不过!
江灼颔首,“嗯”了一声。
斗擂就这么半道崩殂,魔君还是江灼,众人哄堂而散。
“没什么意思,要我说,还是那小子打得好啊!”有人一边走一边感慨。
“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我也在,他和君上不用法术只过拳脚,打得那叫一个漂亮!”
江灼孤身站在台上,听到了人群的闲言碎语,过了会才转身往台下走。
“您还是多露露面吧,”滕阴在下面冲他说,“现在的年轻魔都不认识您了。”
“嗯。”
台上台下有十级台阶,江灼走得很慢。
咱们点到为止吧。
不斗法,就肉搏。
如果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江灼笑了出来,到头来那个请求居然是要他去好好过个生辰,还真是……暴殄天物。
这笑来得突然,滕阴不明所以,也能大概猜到江灼定是想起了那个谁。
他叹了一息,摇了摇头。
原本已经散开的人群中突然传来骚动,江灼下意识要回头,就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落地声,随后,在脑海中过了亿万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还没出手,怎么就这么结束了。”
江灼瞬间呆在原地。
这声音……
他难以置信地回头,朝声音传来方向望去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那让他魂牵梦绕的始作俑者就站在那里,唇边噙着笑,玩世不恭又桀骜不驯。
他的眼里全是江灼,以至于散漫不羁之间都带着千万的柔情和爱意。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
江灼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震如擂鼓,响彻云霄!
一百年,他足足等了一百年!
楼烬缓步走到台子的中心,回过身来,冲他勾了勾手。
“还是老规矩,点到为止?”
他红着眼,重新一步一步朝台上走去,一步,两步,到后面完全跑了起来,衣袍被风涨得鼓鼓囊囊,整个人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小孩,直接扑进了楼烬怀里。
楼烬笑着揽着他的腰:“这就认输了?”
江灼泣不成声。
楼烬捏着江灼的耳廓,一下一下揉着,像是安抚他,更像是以此去解自己这一百年来恨不能相见的苦。
“你为什么……要我等这么久?”江灼哭到抽噎,“我以为你死了,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可东极说……说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性你还活着……所以我每天都问,你到底死了没有,你还活着吗,你还会回来吗……为什么要我等这么久——”
楼烬心痛如刀割。
面对肝肠寸断的江灼,他只能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他不敢想,若他真的就这么去了,江灼到底该如何自处。
他把逃过一劫的来龙去脉三言两语说了,和东极之前所推断的大差不差,唯独没提神罚落下时那刻骨铭心的痛。
“对不起,”楼烬低喃着,“就算与魔骨彻底相融,我还是没能想起来和你在无上宫的那些日子。我想补偿你,但……我又不知道从何补偿起……对不起,对不起……”
江灼仰着头,指尖划过面前人深邃温柔的眉宇,在梦中拼凑了几百遍的容颜终于在这一刻成了真。
“没关系,我不要你想起来。”江灼说。
一个赴烟,一个如炼,他们都缺少了对于曾经的彼此最重要的记忆,但那又如何?
他们早就在不同的时间里治愈了彼此。
“既然回忆里都是亏欠,那还不如干脆不要这些回忆。”
楼烬笑了,拇指蹭去他眼尾的泪滴。
漫天梨花雨中,在魔界众人的顶礼膜拜下,二人紧紧相拥。
对于神和魔那与天同齐的寿命来说,一百年不过区区弹指一挥间。再算算,他们之间又何止是等了一百年而已。
从白水村那条泛着粼粼金光的河开始。
从一切覆灭、万物归一开始。
从那个雨夜,堂堂魔君跪在玉阶下,要拜璧川上仙为师开始。
到魔界这场落遍山野的梨花雨为止,好像什么都数不清了。
江灼哭了很久。
楼烬一下下拍着他的背。
直到江灼终于收住了泪,楼烬才突然道:“江灼,我想听你亲口说。”
江灼知道他想听什么。
这一次,他主动撤出一步,认真地看着楼烬的双眼,鼻尖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