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为何那样(98)

作者:相吾


之後,謝歸晏便回瞭長安,這也是一番周折,因為她不敢連累顧嶼照,因此需先回瞭謝府,收拾瞭金銀細軟,再與李師言簡單說瞭情況,便著急地登上馬車,逃出瞭長安。

在路上,謝歸晏與李師言詳細說瞭自己的困境,並且為自己無法再庇護她而真誠道瞭歉。

李師言也很冷靜,她仔細地分析瞭一下當前成王一案的狀況,就能發現她之前擔心的皇帝會重拿輕放的情況根本不會出現,所以目前來說,隻要她逃得足夠快,她就是安全的。

而很顯然,謝歸晏掛印辭官後,岑嬰勢必會把所有的註意力和怒火都傾瀉在他的身上,她肯定會有足夠的時間去逃,所以她是安全的。

李師言思索清楚瞭自己的處境後,便決定與謝歸晏分道揚鐮。

謝歸晏將她放下後,又趕緊啓程。

馬車在暮色中嘚嘚緊張地趕路,逃離著要馬上要追過來的敵人。

忽然,馬車突然急停,謝歸晏還在閉目養神,被這急停停得心髒快跳出嗓子眼瞭。

抱琴忙撩起車簾,詢問怎麼瞭,過瞭一刻,她才回過身子,以一種茫然的神色道:“是…歸寧姑娘來長安瞭。”

竟然是阿兄?這麼快麼?

謝歸晏一愣,忙道:“我去妹妹的車上。”

她踏步下馬車,來到瞭謝歸寧的馬車,掀起簾子。

就見裡面坐瞭個歪歪斜斜的病美人,烏發挽出慵來髻,烏目含淚,若雪似霜,仿若精魄下凡。

她溫溫柔柔開口,說出的聲音雖然盡可能放柔,但還是難掩男子嗓音的天然低沉。

“出什麼事瞭嗎?這樣著急逃離長安,仿佛在逃命。”

第40章 40

“阿兄。”

謝歸晏眼含熱淚。

盡管孤身來到長安後, 謝歸晏已經習慣瞭獨自解決遇到的一切問題,但是當看到傢人出現自己面前, 她還是感覺到瞭一種依靠,一種屬於心理上的支撐。更何況。

謝歸晏對傢裡人還是很有所歉疚,因為當年她來到長安是為瞭拯救謝傢,讓謝傢避免被傾覆的悲慘結局,可是經過她七年的努力,兜兜轉轉,謝傢好像仍舊逃不過這樣的命運。

謝歸晏覺得很對不起傢人。

她低聲道:“阿兄,我們好像要在餘生逃亡一輩子瞭。”

謝歸寧聽到這樣的話卻沒有任何想要指責謝歸晏的意思,他反而語氣很溫和地說:“是遇到瞭什麼樣的難處嗎?能不能和我說一說, 或許我和能為你分擔一二。”

謝歸晏自然不會隱瞞謝歸寧,但是她還擔心著岑嬰會派人追趕上來,於是她與謝歸寧說:“阿兄我們先啓程趕路吧, 我邊趕路邊與你說。”

謝歸寧從謝歸晏的這句話裡聽出瞭事情的急迫性, 他沒有在問什麼, 便同意瞭謝歸晏的請求。

於是兩輛剛相逢的馬車在向著遠離長安的道路上, 齊頭並進。

謝歸晏在路上把事情告訴瞭謝歸寧。謝歸寧越聽越詫異, 越聽越沉默, 到瞭最後他默默地嘆瞭口氣:“遇上這樣的君王, 也不是你的過錯,你已經做得很好瞭。”

謝歸雁愧疚地說:“我現在正是兩難的境地,掛印棄官是天大的罪責, 若是被皇帝捉到必然要連累傢人,可若是我不走, 留瞭下來,首先女扮男裝一事就是欺君之罪, 仍是殺頭的罪過。再者就算我是男子,若是真的被迫做瞭第一位男皇後,必然會在廟堂民間,引起軒然大波,傢族會為我蒙羞。”

謝歸晏說著,又因為愧疚而留下瞭眼淚。她是一個堅強的姑娘,可是在傢人的性命與被破壞安穩的生活面前,她仍然可以肆無忌憚地表達她脆弱的一面。

謝歸寧看著謝歸晏的淚水,感覺到五味雜陳。

若非當年謝歸晏挺身而出頂著壓力來到瞭長安。又通過她的智慧與勇氣幫助岑嬰登上瞭皇位,謝傢今日還能不能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謝歸晏是那個在巨浪中為謝傢搭簷建屋的人,她是謝傢的恩人,就算謝傢因此覆滅,謝傢都是最沒有資格怪罪她的人。

既如此,當謝歸晏遇到瞭她無法解決的棘手難題,謝歸寧也不會沒良心地指責她,而是靜心凝神地思索起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謝歸寧很快就發現這件事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相反,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是非常簡單的。

謝歸寧並不覺得謝歸晏想不到,隻是她不肯說出來而已,因為她覺得這會對不起謝歸寧。

謝歸寧卻並不很在乎,因為他作為謝傢的長子,早該在七年前就應肩負起興複起謝傢的責任,隻是當年因為身體的原因,這個責任被他僥幸地逃瞭過去,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與這份責任沒瞭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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