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晏別過臉，道：“有勞……夫人瞭。”

李師言攙扶著謝歸晏，謝歸晏為瞭做戲做全，便倚靠著她，看著背影，確實是親密無間的模樣。

岑嬰低頭咳瞭聲，嚇得明洪臉色都變瞭，但岑嬰隻是擺擺手，轉身一聲不吭地離去瞭。

眼不見心……也不凈。

他覺得自己快被謝歸晏逼瘋瞭。

那裡謝歸晏正小聲地詢問李師言：“昨夜陛下可有為難你？”

李師言嗔怪地看瞭她一眼：“郎君還說呢，陛下恨不得把妾身吃瞭，郎君也不心疼心疼妾身，來看看妾身。”

謝歸晏微微一笑：“我信你應付得瞭，若我去瞭，那才是沒有回旋餘地瞭。”

李師言道：“哦？看來郎君還是信瞭妾身的話。”

謝歸晏隻道：“我一個多月未理會朝政，許多事確實不知情，但陛下不一樣，錦衣衛與金吾衛皆是他的鷹爪，你瞞不過他，所以別想騙他。”

李師言眸光微閃，笑道：“妾身確實耍瞭點小聰明，但隻是為瞭活下去而已。”

她嘆息著說：“隻是不知郎君可曾後悔自己作瞭男兒身，而不是女嬌娥？”

謝歸晏道：“何出此言？”

李師言笑道：“若是女嬌娥，便可入瞭陛下的後宮，以陛下對郎君的喜愛，往後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也能保郎君一輩子的榮華富貴。所以，郎君遺憾嗎？”

謝歸晏一愣，繼而啞然失笑：“我既是男兒身，又怎會去思索這些沒意義的事？”

第32章 32

謝歸晏眉尖一挑, 向著李師言笑：“無緣無故的，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奇思妙想？”

李師言此人觀察能力忒強瞭些, 謝歸晏不能不警惕。

李師言卻並非是發現瞭她隱藏的身份：“被男子覬覦，妾以為郎君總是覺得惡心，避嫌都來不及，竟還會為陛下著想，不

由感嘆郎君與陛下情誼之深，難免有些可惜。”

懂瞭。

謝歸晏懶得多和李師言解釋什麼，隻是似是而非道：“我那話，明明是為你著想才勸你的，就怕你自作聰明, 以為可以誑騙過陛下，落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結果。”

她漫不經心道：“況且我心有退隱之意，也難保能保全你多久, 叫你有個機會多在陛下面前立功, 也是為你多謀些存活的機會, 李姑娘可要好好把握才是。”

她溫和一笑。

“畢竟答應過你的事, 我不願食言。”

謝相豐神俊朗, 說話時又彬彬有禮, 很招人好感, 何況李師言又是煙雨樓出身，習慣瞭男子用各種猥瑣又不正派的目光，乍然見謝歸晏這般風流卻不下流的氣度, 忽然有些臉紅。

她回神時，謝歸晏已折身走瞭, 她困得很，想去君珩院好生歇息番, 李師言卻提著裙邊追瞭上來：“郎君。”

謝歸晏頭大：“怎麼瞭？”

李師言笑道：“妾身陪郎君去安置。”她不待謝歸晏拒絕，便很主動地挽起謝歸晏的手臂，柔軟的身體蹭著她的身體，曲線弧度明顯，鬧得謝歸晏瞬間僵硬不肯動彈。

李師言捂嘴一笑：“郎君莫忘瞭，你我可是有孩子的人瞭，若是太過生疏，會被人懷疑。”她又悄悄道，“郎君既救妾身一命，妾身也當竭盡全力，替郎君擋掉爛桃花。”

謝歸晏很想推開她，但正如她所說，岑嬰還在，若不想引起他的懷疑，隻能暫且忍耐。

但好在李師言這人很有自知之明，做事極有分寸，陪著謝歸晏進瞭君珩院，卻不入她的屋子，就在院子裡頭坐著，謝歸晏讓人隨便給她拿瞭些小玩意打發時間，便去屋裡瞭。

因為有抱琴看著，謝歸晏很放心地入睡，就是有件事不太好，因為謝府這兩日人來人往的，她用來束胸的帶子好些天沒取

瞭，有點勒得慌。

但也隻能忍耐。

謝歸晏放下床帳，隻敢脫去外袍，就倒在床上睡瞭個昏天黑地。

這一覺，便睡到瞭晌午之後，謝歸晏被外頭的說話聲音吵醒，她還有些迷糊，下巴蒙在被子裡叫抱琴，外頭聲一靜，之後是抱琴掀起簾子進來。

“謝相醒瞭？陛下來看你瞭，在外頭和小夫人說話呢。”

謝歸晏的腦子立刻清醒，她爬起來，掀開床帳，看到抱琴擠眉弄眼的暗示。

謝歸晏快被岑嬰弄得沒脾氣瞭，隻好趕快更衣。

這時便聽岑嬰的聲音在外頭響起：“謝相醒瞭，你還坐得住，不去伺候他？”

李師言道：“陛下是客，妾原本想陪著陛下，但若陛下肯開恩，妾自當進內伺候郎君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