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身病，脾氣古怪得很，動不動就打人罵人，湯植姝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會湊上去。

她幽幽看著湯寶兒，沒再說話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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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寶兒剛從老太太房裡出來，便遇見瞭曹氏。

“二伯母。”她站在門口，看著曹氏說道：“老太太又睡下瞭，您還是晚些來吧。”

曹氏一驚：“又睡下瞭？”

她眼珠轉瞭轉，像是在合計什麼事。

“既是老太太睡下瞭，那我就不叨擾瞭，晚些時候再來陪她說會子話。”

曹氏看著眼前的少女，面上的笑意明盛瞭兩分，她摟過湯寶兒的手臂，同她一齊往外走去：“寶丫頭，最近你們三房那邊的進項如何？”

沒由來的，她語氣莫名親熱。

湯寶兒摸不著頭腦，卻也如實說道：“不太好，田莊那邊幾乎沒有進項，還損失瞭不少，鋪子的進項都挪去填那邊的坑瞭。”

曹氏臉上的笑一下就垮下來瞭。

“怎麼瞭？”湯寶兒見她如此，便關心問道：“可是二房鋪子上出瞭什麼事？”

“你是不知道。”曹氏像是逮著瞭人瞭，噼裡啪啦把心裡的苦水都倒瞭個幹凈。

“老太太這裡就是個無底洞，二郎、三郎那裡也離不瞭銀子，二娘還好，三娘是個病秧子，平日裡的藥錢都隻多不少，眼瞧著大娘要出嫁瞭，嫁妝的事還沒有著落，可是愁死我瞭。”

湯寶兒錯愕：“如今府上已經這麼難瞭嗎？我聽說二房那邊的進項還是十分不錯的。”

曹氏搖頭：“你隻看到進項，沒看到支出去的。”

湯寶兒沒接話，她看著突然變得陰沉的天色，心裡多瞭兩分陰霾。

“罷瞭，我再想想法子吧。”曹氏抽回手，一臉煩悶。

過瞭幾日，湯寶兒在鋪子上處理事宜時，丁香倉皇而入：“姑娘，不好瞭！府上出大事瞭！”

斡旋久

湯寶兒將手中的賬簿遞給掌櫃, 繼而朝外走去：“路上說。”

馬車上，丁香平複著情緒，簡述府上發生的事：“大姑娘今日外出時, 與人起瞭沖突，當衆揚言, 說要退掉現有的親事, 這事鬧得很大，老太太都被驚動瞭。”

湯寶兒垂眸沉思片刻，斷言道：“此事不簡單，後面必定有人推波助瀾。”

丁香眉頭緊皺：“不管是誰，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瞭，很多鋪子都受瞭影響，說咱們湯傢言而無信，還有......”

她覷瞭一眼少女, 聲音低瞭許多：“還說咱們狗眼看人低。”

湯寶兒面色未改：“府上如今是什麼情形？老太太怎麼會知道這事？母親受叨擾沒有？”

丁香：“咱們府上也有很多人在議論, 老太太想不知道都難。”

“夫人已經知道瞭, 但有玲瓏姐姐和琉璃姐姐在, 沒人敢叨擾咱們夫人。”

“此事傳開後，二夫人立馬派人去將大姑娘捉回去瞭，聽說關柴房裡瞭。”

她面露苦色：“隻是經此一事，咱們湯傢必定更受影響，我聽說二老爺偷偷遣散瞭好幾名姬妾呢。”

湯寶兒有些驚訝：“當真？”

二伯湯弘沉迷女色，整日流連風月之地，這些年不知道納瞭多少姬妾, 如今竟開始遣散姬妾, 這是什麼緣

故？

若是因為今年各方産業不景氣，致使湯傢要縮衣節食瞭, 湯寶兒是不信的，哪有人做生意是一帆風順的，起起落落很尋常。

湯弘在商道風雲中浸潤多年，哪裡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湯寶兒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去尋曹氏。

“二伯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擰著眉，語氣有些不太好：“外頭已經鬧翻天瞭，岑掌櫃怎麼說？”

岑掌櫃岑複，便是湯植姝的未婚夫，廬州米鋪的東傢。

曹氏嘆瞭口氣，她旋身落座，看向少女，愁眉苦臉道：“岑傢還沒有信傳來，我已經派人去安撫瞭。”

“誰知道大丫頭突然發什麼瘋。”

她提起湯植姝就沒好氣：“早起她來同我說，吃瞭早飯要去從元五街那邊看首飾，讓我安排馬車送她去。”

“哪裡想得到，那丫頭去瞭五街，買首飾是假，撒潑發瘋是真！”

她一臉煩躁，語氣也重瞭許多：“早知道我就不放她出去瞭！就該把她關在府裡安心待嫁！”

湯寶兒也跟著坐下，她沉吟片刻後又問：“大姐姐的親事是在冬月吧？”

曹氏情緒有些激動：“是啊！也就幾個月的事瞭！大娘真是一點不讓人省心！你說我一天天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她什麼事都不用做，多清閑啊！偏她倒好，在這緊要關頭給我來這麼一出！真是有娘生沒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