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神色尋常，嘴角彎瞭彎：“夫人說翡翠還小，得再調教調教，您這邊有我們服侍即可。”

湯寶兒哦瞭一聲，想瞭想又問：“大哥哥最近在做什麼？”

“大公子......和尋常一樣，聽說除瞭給老太太請安，別的時候都在自個兒院子裡窩著不見人。”

“怎麼不見玲瓏姐姐？”

琉璃神色一僵，旋即微微一笑：“玲瓏在替夫人處理鋪子上的事兒，不得閑。”

玲瓏如今倒是可以下地瞭，隻是還不能勞累，大夫說瞭要多休養生息。

雖然已經過去一段時日瞭，可琉璃還是記得那日的場景。

寶姑娘從小祠堂裡出來後便起瞭高熱，竟燒得開始說起瞭胡話。

夫人大怒，當即就拿梧桐苑裡幾個平日裡偷奸耍滑的人開刀。

等大夫給寶姑娘看過之後拿瞭藥去煎，夫人親自給寶姑娘喂瞭藥，守著人睡下，得瞭閑便開始收拾人瞭。

琉璃回想起那日的場景，還有些心驚肉跳。

夫人當衆掌摑玲瓏，疾聲厲色地痛斥一番，末瞭，還罰瞭玲瓏五個板子。

雖隻有五個板子，但玲瓏好歹也是高門的大丫鬟，比普通人傢的姑娘還要金貴，這五個板子下來，也廢瞭她半條命。

不過好在夫人隻是懲戒，並未再追究，不僅賜瞭上好的金瘡藥，還請瞭大夫來為玲瓏療傷。

慕氏手段狠辣，早年間多被人詬病，如今嫁瞭人，略有收斂，卻依舊不是善茬。

見湯寶兒沒精打采，琉璃思忖片刻笑說：“寶姑娘是不是想出去玩？今日一大早，夫人便去瞭刺史府上，說不定刺史傢的公子姑娘聽見寶姑娘你的消息，就會來找你玩呢。”

“一點也不好玩。”湯寶兒縮瞭縮脖子，打瞭個哈欠：“廬州城也沒什麼好玩兒的。”

琉璃眼珠一轉：“莫非寶姑娘是想去學院瞭？還說想夫子瞭？若真是如此，那我立即回稟夫人，得瞭夫人示下，t我就去安排，依姑娘看，如何？”

湯寶兒一下就坐直瞭身子，她瞪圓瞭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琉璃，微張著小嘴，一副既生氣又委屈的模樣。

琉璃眼底沁出星星點點的笑意來，她伸手摸瞭摸湯寶兒的發頂，笑瞇瞇道：“我不說瞭，寶姑娘別氣。”

小姑娘鼓瞭鼓腮幫，想想問道：“大哥哥如何瞭？我聽說他沒有受傷，是真是假？”

琉璃：“沒有受傷，好著呢。”

她見湯寶兒不說話，便搜腸刮肚，想要說一些話來調節其不太高的興致。

“還有幾日就是清明瞭，屆時，寶姑娘便可以和朋友去踏青遊玩，放風箏、蕩秋千、蹴鞠、牽勾、鬥雞等等，可好玩瞭呢！”

琉璃故意渲染清明氣氛：“姑娘沒去過吧？熱鬧又有意思。”

湯寶兒果然聽得津津有味，眼睛都亮瞭幾分：“我沒有去過，昨年本要出門，但染瞭風寒，娘拘著我，不讓我出去，等我大安，清明已經結束瞭。”

“那不可巧。”琉璃蹲在她身邊，笑意盈盈：“今年咱們姑娘可就能出去和朋友玩瞭。”

湯寶兒扭頭看她，眼睛亮晶晶的：“我想要放風箏！還想要......吃好吃的！”

說罷，她又往椅背上一靠，神色期待：“對瞭，我可以讓大哥哥幫我做風箏，和他一起放！”

“為什麼不在外面買呢？”琉璃問。

湯寶兒嘟嘴：“外面賣的風箏都一樣，我不想要和大傢一樣。”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琉璃側目看瞭一眼，她又同湯寶兒說瞭兩句，便起身走向門口。

不多時，琉璃折回屋內，言笑晏晏：“姑娘看是誰來瞭？”

湯寶兒扒著躺椅回身看去，神色好奇——

但見琉璃身後跟著一位少女，十歲左右，模樣清秀，眉目卻堅韌幹凈。

她察覺到視線，便擡眼朝湯寶兒看去。一雙瑞鳳眼細長上挑，眉梢自帶冷意，看上去不是個好相與的。

湯寶兒一愣，那少女上前，微微福身：“香杏見過寶姑娘。”

“是你呀！”湯寶兒掀開身上的毯子，趿上鞋，噠噠噠地跑瞭過去，打量著香杏，嘴裡嘰嘰喳喳地：“你好些沒有？我聽說你受瞭很多苦，被人打得很嚴重，好瞭嗎？如今你在懸壺堂做事是不是？可還習慣？喜歡不喜歡？”

琉璃站在一旁，聞言哭笑不得：“姑娘不急，慢慢說。”

湯寶兒臉色微紅，她有些無措地捏著衣角。見香杏沉默不語，她便鼓起勇氣，主動牽著香杏的手，到一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