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萤(181)

作者:符瑞


明煦的腿還在治, 萬姨娘日日忙得腳不沾地, 明惠也跟著一起幫忙,眼瞧著明煦的腿就要治好瞭。

萬姨娘千防萬防沒防住,還是出瞭意外。

這日,明煦吃瞭一味藥,不知道是怎的瞭,突然發狂,跌下榻來,又把那條斷瞭的腿給折瞭, 大夫看過後, 直搖頭, 說這腿, 怕是保不住瞭。

萬姨娘當即暈倒在榻前。

珠簾後,女子穿著素凈的藕荷襖子,她拿著一卷書看瞭許久,面容恬靜柔順。

阿荷站在珠簾外,看瞭好一會兒。

“怎麼不進去。”阿蓮端著一碟糕點進瞭屋來,她放下糕點後,嘀咕道:“這個年過得一團糟, 哪兒哪兒都生瞭事, 哪兒哪兒都不安生。”

阿荷進瞭屋來,也跟著搭腔:“誰說不是呢, 我聽說萬姨娘那邊,砸瞭一地的物件兒,樣樣金貴呢。”

她眼珠一轉,看著椅中的女子,笑吟吟問:“姑娘怎麼不穿得喜慶一點兒?這樣素凈,竟不像是在過年。”

明慈放下手裡的書,她多看瞭阿荷兩眼,淺笑:“府上出瞭事,二妹妹還在莊子上,爹娘都愁得不行,我怎麼能日日穿紅戴綠呢,即是過年,也是不能夠的。”

阿蓮點點頭:“姑娘說得對。”

阿荷不說話瞭。

“我一會兒去看看三郎吧。”明慈看向阿蓮:“你去預備一些吃食,一會兒隨我去一趟。”

阿蓮“哎”瞭一聲,立馬就去辦瞭。

阿荷笑:“我也瞧瞧去。”

二人一前一後出去瞭,珠簾還在不停晃動,明慈看著簾後模糊的身影,嘴角掛著笑。

窗外景色尋常,毫無新年的喜氣。她又低下頭來,繼續看著手裡的書。

不多時,明慈帶著阿蓮去瞭明煦院兒裡,去的時候,萬姨娘和明惠也在。

“三郎怎麼樣瞭?”明慈一進屋便關切問道。

屋裡的母子三人都暗暗打量著她,目光警惕。

明煦坐在床榻上,靠著床頭,他眉眼生得穠豔,面若桃李,即便是尚在養傷中,面色略有疲憊,但仍不掩他的好顏色。

“多謝大姐姐念著。”他目光溫和地看著明慈:“相比之前,已經好許多瞭。”

“哪裡就好許多瞭!”萬姨娘眼皮還是腫的,可見她這幾日哭瞭許久:“明明馬上就要好瞭……卻遇著這麼一樁事……”

說著說著,她又要哭瞭。

明慈連忙安慰,末瞭她問:“好端端的,那味藥是怎麼回事?不是大夫開的方子嗎?”

萬姨娘嘆瞭口氣,眼裡的淚珠兒打著轉:“誰說得清楚呢!大夫說他壓根兒沒開這味藥,之前吃的那幾服藥裡,也沒有這味藥。”

“或許是熬藥的丫頭打瞭盹兒。”明慈柔聲說:“一個不小心,混進去瞭。”

萬姨娘聽後,兩眼就是一瞪:“我也是這樣想的!就去問是誰熬的藥,這一問就不瞭得!竟然是夫人院兒裡的人熬的!這是什麼理?難不成我們院兒裡的丫鬟都死光瞭?”

明慈不說話。

萬姨娘越說越氣:“我去尋夫人,要她給個公道,她隻說、說什麼t是幫我們熬藥的,她院兒裡的丫鬟是半路去熬的藥,接替前人的,這出瞭岔子,可是不能怪她的丫鬟!”

“你聽聽、你聽聽這是什麼話!”

萬姨娘又開始抹眼淚,她見旁邊的明惠不說話,便暗暗伸出手去,用力掐瞭她一把。

明惠輕輕蹙瞭蹙眉,她咬著嘴唇,垂著眼眸,沒有說話。

萬姨娘見瞭,哭得愈發兇狠瞭。

“那這件事就這麼不瞭瞭之瞭嗎?”明慈問。

萬姨娘哭得頭疼,她扶額,有氣無力道:“夫人說瞭,我們有證據證明,是她院兒裡的丫鬟下的手嗎?沒有證據,便不能瞎說。可三郎的傷就這樣白白受著嗎?想不通,就打死瞭替他熬藥的丫鬟,誰讓那丫鬟找別人來熬藥?若不是她偷懶,不假於人手,好好把藥熬完,便不會有這檔子事瞭!”

明惠小聲開口:“她是內急……沒有辦法的事……”

萬姨娘沒聽見,聽見瞭也不會如何,不過是個小丫鬟,死瞭便死瞭。

“好像春麗鬧得厲害,是不是?”萬姨娘問明惠。

明惠:“春梅是她妹妹,她妹妹死瞭,她定是要鬧。”

萬姨娘冷哼一聲。

明慈坐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將這母子三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心裡有瞭計較。

她低眉喝茶,遮住瞭眼中神色。

好像……她又發現瞭一件不得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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