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丫鬟回來瞭, 戰戰兢兢來到許懷彥跟前：“程公子說想見您。”

也好, 許懷彥替戚雲晞掖好被子起身，幹脆一次說清楚。

確定許懷彥離開，曉荷連忙來到床榻邊，在心裡暗暗祈禱戚雲晞趕緊醒來。

再不醒來拿主意, 她都不知道接下來還要出什麼岔子。

一盞茶前，程知遠從丫鬟口中得知許懷彥已經先一步來到這裡, 頓時有不好的預感，他問丫鬟：“你傢主子呢？”

丫鬟：“舊疾複發，歇下瞭。”

程知遠知道戚雲晞的情況，略略松一口氣，繼續問：“所以許大人在陪阿嬋？”

打定瞭瞭主意讓阿嬋跟著許懷彥離開，戚雲晞沒有阻止父女倆見面，若他還沒與戚雲晞見上, 還能想想對策。

丫鬟搖頭：“許大人在後院。”

程知遠的心猛地又提起來, 難道事情已經穿幫：“你傢夫人請他進去的？”

在丫鬟心裡，比起突然出現的許懷彥, 程知遠是戚雲晞的親人，沒什麼可隱瞞的。

丫鬟苦著臉：“許大人是自己闖進去的。”

完瞭，程知遠心裡道，這比戚雲晞請他進去的更糟。

“兩人說上話瞭？”

丫鬟點頭。

程知遠的深情更加凝重。

許懷彥這個人他之前接觸不多，更多的是聽說他雖為皇上跟前的紅人，但行事沉穩平和，待人周到有t禮，在上京僅有的幾次打交道中，這人給他的印象也與傳聞符合。

許懷彥之前來看阿嬋都很克制，戚雲晞也不止一次感慨她這位前夫很有分寸，沒有做無謂的糾纏。

可他這回硬闖瞭，還死皮賴臉待在那裡，可見要麼不將自己當外人，要麼發現戚雲晞的謊言後氣狠瞭。

不管怎麼樣，得先將人弄出來。

程知遠叮囑丫鬟：“你去跟許大人說一聲，就說我要見他。”。

沒等多久，程知遠就在花廳裡見到瞭許懷彥，許懷彥自然也看到瞭依舊腫著半邊臉的程知遠。

對於程知遠，許懷彥沒什麼好印象。

還在上京的時候，他撞見過幾次程知遠偷偷跟蹤戚雲晞，能看得出來他對戚雲晞有情。在他看來，連光明正大出來見面的勇氣都沒有，那就該接受現實，一別兩寬，這程知遠真算不上爽快之人。

如今他倒好，女方已經做好瞭嫁給他的打算，他卻有人糾纏不清。

印象不好，許懷彥對他自然沒有耐心，直截瞭當開口：“你死心吧，她不會嫁給你，別來糾纏她。”

程知遠：“……這話要說也是她親口告訴我，你算什麼，又是以什麼身份在這裡？”

許懷彥徹底讓程知遠死心：“我什麼身份與你無關，自會帶她們母女回上京。”

程知遠：“你憑什麼替她們做決定。”

“就憑你攔不住我，”許懷彥的語氣越來越冷，“不服你就試試。”

程知遠：“……”

真夠無恥的，他一個擁躉遍地的權臣，要用手段對付一介佈衣的他，這種以權勢迫人的話虧他說得出口。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許懷彥下逐客令：“這一陣我就在隆城，別讓我看見你。”說完，許懷彥揚長而去。

程知遠：“……”

*

許懷彥離開沒多久，戚雲晞就醒瞭。

從曉荷口中得知她昏迷後發生的一切，戚雲晞恨不得沒有醒來，尤其是聽到曉荷說到許懷彥去見程知遠瞭，她忍不住開口：“怎麼不攔住他？”

曉荷哭喪著臉：“大人變瞭，跟以前完全不一樣，根本攔不住。”

戚雲晞：“……”

其實她也發現瞭，這人突然變得完全不講道理。

目前最重要的是，是要弄清楚他的態度為何有這樣大的轉變，無緣無故跑來阻止“她嫁給程知遠”。

說曹操曹操就到，許懷彥單手托著個竹托盤進來瞭，托盤裡放著丫鬟們才熬好的藥。

“你們都下去。”

許懷彥走向戚雲晞，對著丫鬟們吩咐。

“許懷彥！”戚雲晞忍不住出聲，蒼白的面龐上也因為生氣微微有瞭點血色，她警告他：“別太過分。”

這是她的臥房，他這樣來去自如不說，還來隨意支使她的丫鬟，將她這裡當成什麼瞭。

看一眼倚在床頭瞪著他的人，許懷彥懸著的心略略放下，他將托盤放在一旁的梳妝臺上，坐在床榻邊的繡凳上：“我們說說當年的事。”

這人趕不走，戚雲晞拿後背對他：“都過去瞭，我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