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嬋跟著生父是一等一的世傢貴女，跟著戚雲晞卻是商戶之女。

餘靈素：“可阿嬋未必願意跟之前素未謀面的生父走，她在你跟前長大，怎麼舍得離開你。”

“這一點我有辦法說服阿嬋，”戚雲晞露出個頗為難為情的笑，“實不相瞞，在知道他沒有孩子前，我從未想過這一點，我也怕阿嬋受委屈。但既然孩子有他一半，阿嬋為何不能享受她作為丞相之女該有的待遇。”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餘靈素能理解戚雲晞做出這樣的選擇，但還是擔心：“可他能照顧好阿嬋麼？”

畢竟要和女兒分開，就算計劃達成，戚雲晞還是難□□露出幾分苦澀：“這一點我從不懷疑，他會是個好父親。”

餘靈素輕輕點頭，轉念一想卻更疑惑。

能將視作命根子的女兒交給前夫，意味著戚雲晞對他的人品和能力很放心，對這樣的人，為何一定要分開呢。

餘靈素決定豁出去問瞭：“他娶親瞭沒？”

戚雲晞說沒有。

餘靈素更加搞不懂瞭：“既然如此，你為何不一起去上京？”

“他倒是相邀過，”戚雲晞坦言，但有些感受隻有當時雙方清楚，“當初和離是我們共同做出的決定，有些坎我們都過不去，我不需要他為瞭孩子勉為其難，更不想勉強自己。”

“我不想同他再有除瞭與阿嬋以外的來往，”戚雲晞有些尷尬地看向餘靈素，“所以，為瞭少些糾纏，也為瞭讓阿嬋順利跟他離開，還需麻煩你與義兄助我，令他以為我要與義兄成親。”

這樣一來，餘靈素清楚瞭所有的前因後果，也就知道許懷彥那裡有戚雲晞絕對不能接受的事。

戚雲晞一直對過去諱莫如深，這一回卻說瞭這麼多，再追問就多餘、形同揭人傷疤瞭。

餘靈素誠懇道：“不論發生何事，我自然站在你與阿嬋這邊，至於程知遠，由不得他拒絕。”

戚雲晞不想將自己弄得慘兮兮地，故意活躍氣氛：“我就知道，這事找你就對瞭，你的話義兄一向言聽計從。”

被戚雲晞打趣，餘靈素有些不自在：“怎麼扯到我身上瞭。”

兩個人說說笑笑，似乎所有的擔憂都在漸漸散去。

*

另一邊，從戚雲晞那裡回來後，許懷彥找到瞭佟寒。

他捏著眉心：“吳王這邊如何？”

佟寒：“查清楚瞭，這傢鋪子是私鹽販子送給吳王的妾室的，以獲得吳王的庇護。”

在大楚，販賣私鹽是大罪，超過一百斤便要處以極刑；奈何這私鹽生意本小利高，一直有不怕死的人鋌而走險。

目前已經查明的，已有吳王逼死良民、向商戶索要費用，若能再加上一條夥同商販販賣私鹽，數罪並罰，那吳王便再也難以翻身。

許懷彥：“有證據麼？”

佟寒搖頭：“那私鹽販子行事很謹慎，不與吳王在明面上來往，今日也沒有出現。屬下抓瞭人來問瞭，吳王每隔一段時間會單獨前往城郊一處別院，但時間並非一成不變，總體而言是在半個月左右，有時十二天，有時十八天，不固定。”

許懷彥：“這兩人下回見面會在哪一日？”

佟寒：“不出意外的話，大約十日後。”

許懷彥心裡有數瞭，要想將吳王的案子板上釘釘，還需找到他與私鹽販子勾結的罪證。

不過這並不難辦，吳王的身邊並非鐵板一塊，在利益與刀劍的雙重配合下，有人給他們行方便。

許懷彥想起另外一事：“這幾日你勤去驛館，一旦收到胡元的信，立即拿來給我。”

佟寒恭敬稱是。

但心裡的疑惑很大。

這些年來，皇上和胡大夫一直在尋找根治大人的頭疾的方法，但大人自己並不是特別上心。來隆城瞭也是，讓他沒有必要去驛館，專心辦案。

這回主動留意胡大夫的行程，倒是稀奇瞭。

許懷彥看得出來佟寒有疑惑，但那個畫面太過特別，不方便向佟寒道。

直覺告訴他，這段突兀的記憶興許與他曾經被生母與生母二婚的夫君聯手催眠過有關，也許他被封掉的不光是有關太皇太後被害的案情，還有一些別的記憶。

既然案情已經通過別的方式辦完，他以為這樣就夠瞭，並沒有想要知道她的母親具體對他施瞭怎樣的手段。

但畫面裡的那個人像她。

既不好貿然去問她，那他隻好寄希望於胡元解瞭他被封住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