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娇色(236)
作者:六约七
曉荷聽見動靜,繞過屏風:“您醒瞭。”
戚雲晞看到曉荷手裡的包袱:“他來瞭?”
曉荷當然知道戚雲晞問的是許懷彥,頷首:“世子就在二門口,您要去送送麼。”
二門口,意味著他沒進來。
戚雲晞輕輕搖頭:“不用瞭。”
他本就介意她曾與人曖昧,和離書都已經簽瞭,他尚且會回避不進後院,她再黏糊糊的更顯得輕浮。
就當為自己留下些臉面。
曉荷出去瞭。
戚雲晞放下帳幔躺下去,用手遮住眼。
*
許懷彥離開後,戚雲晞就緊鑼密鼓忙碌起來。
牙行那裡很快就傳來好消息,十天左右,戚雲晞的鋪子都已經順利轉賣出去。
不是沒有懷疑這一切太過順利,隻是對方給的都是現銀,她如數存入票號,合規合矩,沒有一點問題。
在票號內辦理好事情後,戚雲晞去瞭趟上京最負盛名的鏢局,請瞭八個鏢師,並將啓程的日子定在瞭三日後,即臘月二十二。
從鏢局出來,迎面吹來一陣寒風,戚雲晞不由得打瞭個寒噤。
曉荷連忙將戚雲晞扶到車上,看著她蒼白的臉,滿目心疼:“世子年後才會回來,您何不歇一歇後再動身。”
自從上月月底世子將夫人欺得昏迷之後,夫人的身體就不似之前那樣精神,頗有萎靡之態。
私下早早找大夫看瞭,沒有生病,就是有些體弱,但夫人沒讓人開藥。
她似乎不再輕易相信大夫。
不論是老夫人開的補藥,還是世子讓人給開的藥,夫人都不肯再喝,計劃等回瞭傢鄉柳城後再好好調養。
戚雲晞闔眼倚著車壁,忍著時不時湧上來眩暈感:“我沒事。”
她心裡有數,同許懷彥和離於她隻是看起來輕松,心情一直不好,從而連累瞭身體,最近一直懶懶沉沉的,偶爾有惡心眩暈之感。
但她相信,等她將自己安慰好瞭,一切也就都會好起來。
駕車的是劉貴,一如既往平穩,曉荷想起這幾日佟寒的欲言又止,輕聲問戚雲晞:“佟護衛來試探過好幾趟,若是夫人需要,由他安排人送夫人離開。”
戚雲晞睜眼:“不用。”
佟寒奉的是許懷彥的命令。
除去他發脾氣那幾次,許懷彥是個很好的前夫。他雖介意她的過去,卻並沒有緊抓著這一點不放,他做得很體面,還瞭她最想要的自由。
曾經她隻想伴著他,全身心依賴他,到頭來發現父母也好,親人和伴侶也罷,能給的依賴都有到頭那日,人歸根到底還是要靠自己。
不論身處何地,隻有自己才是那道可以永不熄滅的光。
一聲長長的籲聲之後,馬車停下來,侯府到瞭。
下車之前,戚雲晞看瞭曉荷一眼。
曉荷會意,在扶戚雲晞下馬車後,給瞭劉貴一個錢袋子:“年前不用車瞭,這是夫人賞你的,快過年瞭,多去陪陪傢人吧。”
劉貴隻負責駕車,從不亂打聽,他不知道戚雲晞已經和鏢局的人約好,三日後來接她。
這是戚雲晞最後一次用劉貴。
劉貴露出憨厚的笑容,恭恭敬敬給戚雲晞作揖:“多謝夫人!”
戚雲晞點點頭:“去忙吧。”
主仆倆進瞭回致思堂的甬道,無人的時候,戚雲晞叮囑曉荷:“以後沒人的時候,莫要喚我夫人瞭。”
曉荷靜靜聽著,良久,苦澀地答應。
*
遠行不是兒戲,就像曉荷說的,戚雲晞的身體不如剛成親的時候。
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瞭,這三日她打算好好養一養,以便有充足的精神上路。
但還是有人試圖破壞戚雲晞的清凈。
才回致思堂,玉檀福瞭福:“喬姑娘求見,說是奉老夫人的命令問詢問您團圓宴的菜式。”
戚雲晞說不見,將脫下來的鬥篷遞給曉荷:“去問佟管事,世子去年定的是哪一道,照舊便可。”
侯府的規矩是,大年三十團圓宴那日,侯府各院分別提一道菜。
老夫人不知她如今與侯府再無瓜葛,許懷彥不在,就來問她瞭。
不見喬春嵐是戚雲晞的私心。
喬春嵐是在許懷彥離開那日回來的,聽老夫人說,許懷彥離開上京前一日還去看過喬春嵐。
她知道喬春嵐與許懷彥有著無人可比的情誼,等她離開t後,喬春嵐極有可能會是這裡的新女主人。
但喬春嵐又不是她的主人,她連許懷彥都不在意瞭,在意一個尚算可能的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