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娇色(21)

作者:六约七


但老夫人也明白瞭,傳言隻是傳言。她這個孫兒主意正,他若真有相中的姑娘,必定不會藏著掖著,他說是公事就一定是公事。

不過那竇姑娘能在上巳之日約孫兒相見,有她的手段與心思,倒也值得作為世子夫人考慮。

“我曉得瞭,”老夫人試探道:“你姨母那裡……”

咚地一聲,許懷彥放下茶杯,看向老夫人。

他隨他母親,生瞭雙鳳眼,眼尾微微上挑,這樣看人時自帶迫人的氣勢,顯得冰冷、無情。

老夫人一陣心驚。

這麼多年過去,孫子的心結仍舊未解,他雖從來不說,但心裡一直對秦氏進門耿耿於懷。

老夫人在心裡嘆氣。

如今一傢人還能同在一個屋簷下實屬不易,她還不至於昏聵到為瞭續娶的兒媳得罪最有出息的孫子,老夫人曼聲開口:“你姨母那日去不成,我讓你二嬸陪我。”

許懷彥起身,看不出情緒:“那就有勞祖母與二嬸,孫兒告退。”

這就還是生氣瞭,老夫人有些後悔不該試探,連忙扶著藤椅站起來:“用完晚膳再回吧。”

“不瞭,”許懷彥頭也不回,“還有卷宗要看。”

“春桃,”老夫人眼睜睜看著許懷彥消失在視線中,喃喃問走近的心腹:“你說當年的事我是不是錯瞭?”

被喚為春桃的嬤嬤已是滿頭白發,溫聲安慰:“該做的您都做瞭,世子還年輕,總有一天會明白您的苦心。”

老夫人的唇動瞭動,再多的話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從壽春堂後門出來,許懷彥穿過一條東西方向的甬道,就到瞭他的居所致思堂。

許懷彥的母親離開後,父親長英侯一出孝期就娶瞭母親的庶妹,與新夫人形影不離。

秦氏嫁入侯府五個多月,生下一對龍鳳胎。

新夫人視許懷彥為眼中釘,屢施毒手,許懷彥被老夫人接過來,直到他十四歲離開上京去從軍。

一邊是兒子的一大傢子,一邊是嫡孫,老夫人隻想傢和萬事興,於是在別的地方使勁補償許懷彥。

譬如,致思堂是除瞭正院外闔府最大最精致的院落,分為前後院,花園、演武場……應有盡有,隻不過他少時學業繁忙,回京後公務繁重,他在致思堂待的時間並不長。

許懷彥離開壽春堂時天已經黑透,致思堂的下人知道主子今日回來,早早點瞭燈,整個前院燈火通明。

佟寒看到許懷彥很意外,這會主子應該在陪老夫人用膳,佟寒請示:“傳晚膳麼?”

許懷彥:“不瞭,將帶回來的案卷拿來,我去見誠王世子。”

***

與致思堂的冷清差不多,芷蕪院裡也一片沉默。

戚雲晞坐在梳妝臺前通發,仍在為今夜的一切心驚。

她怎麼也沒想到,白天尾隨她的人是鄭氏娘傢的侄兒,鄭世恩。

她不知鄭世恩對鄭氏說瞭什麼,鄭氏不僅在為鄭世恩接風設的傢宴邀請瞭她,散席之後鄭氏還特意留下她。

鄭氏笑瞇瞇地開口,像極瞭抓住雞崽的狐貍:“你覺得我那侄兒如何?”

當著鄭氏的面,戚雲晞不好說她娘傢人不好,客套誇瞭兩聲。

“太好瞭,”鄭氏笑得格外真誠,“這事本該先同你舅舅商議,然後再告訴你,可他一時半會回不來,反正不是外人,我這個當舅母的就做一回主,幹脆就直說瞭。

我娘傢嫂子一直很喜歡你,想聘你回去當兒媳,這樣一來也算親上加親。這一回她特意讓世恩來上京給你看看,讓我來問問你的意思。”

戚雲晞如同當頭棒喝,難怪舅母這幾日態度突變,原來有這樣的打算。

可那時鄭世恩還不認識她就敢當街尾隨調.戲,可想而知這人並非正經人。

戚雲晞的臉刷得紅瞭,被鄭氏亂點鴛鴦譜氣的。

鄭氏卻以為戚雲晞在害羞,越想越覺得理所應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舅舅費這麼大功夫將你接到這裡,不就是為你找個好人傢,下半輩子有個依靠……”

戚雲晞的心卻不斷下沉。

趁鄭氏換氣的瞬間,她適時打斷瞭鄭氏的話:“多謝舅母的好意,我已有意中人。”

怎會這樣巧?

鄭氏臉上的笑意凝住:“是哪傢的兒郎?”

戚雲晞在心裡默念瞭聲對不起,硬著頭皮:“是我義兄。”

反正她要離開,舅母若是還顧念幾分親情,就該放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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