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是他喜愛的女子，身上穿的是她親手做的中衣，許懷彥吻吻她烏黑的發頂：“好多瞭。”

那就好，戚雲晞抱著他有力的手臂想，雖然同病相憐，但隻有兩個人在一起，就能抵禦掉很多病痛吧。

*

這一陣雨沒下多久，半夜就停瞭。

到瞭第二日，許懷彥照例卯初起。

戚雲晞也跟著起床，被許懷彥按回去：“天氣涼，你安心歇著，不必送我。”

戚雲晞抿瞭唇笑，他昨夜被淋透，正好換上她新做的這一身。

“行，你今天要穿的衣裳就在北側的櫃子裡，自己去取吧。”

許懷彥沒有多想，大步邁到衣櫃前，打開櫃門，一下子就看到瞭疊放得整整齊齊的一整套新衣，每一件衣領裡側都有一朵同樣的桃花。

從小到大，他穿的衣裳都是繡娘繡的，華貴精致，都不如這一身令人感到舒適溫暖。

仔仔細細看瞭陣，許懷彥又將衣服放好，去隔壁櫃子裡取瞭舊衣穿出去。

戚雲晞見他沒穿，從床上坐起來：“不合身麼？”

許懷彥那張冷峻的臉上罕見露出幾分赧然：“舍不得。”

戚雲晞真是被他的這個想法驚呆瞭，他一個侯府的世子，什麼好衣服沒有穿過，哪裡還需要舍不得的。

心意被人珍視，戚雲晞的心噗通直跳：“穿完再做就是瞭。”

許懷彥就看著她笑：“等休沐再穿。”

戚雲晞知道許懷彥生得好，但平日裡不茍言笑，所以看起來格外冷峻，這一刻被他發自內心的笑容晃瞭眼，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歷過什麼，連得身新衣裳也能高興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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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許懷彥從侯府出來後，沒有直接去大理寺，而是進瞭萃卉軒的茶樓，他要瞭間雅間，透過窗戶看著大門緊閉的萃卉軒。

佟寒從外面走進來：“進去瞭。”

許懷彥也看清瞭喬春嵐的身影，她沒叫丫鬟陪同，獨自進瞭薈萃軒。

今日一早，佟寒從管理車馬的管事那裡得知，喬春嵐事先打過招呼，今日要出門。

他決定親自探訪一番，和佟寒兵分兩路，一路跟蹤至此。

佟寒問：“要派人跟進去麼？”

許懷彥：“不必，等裡面的人的消息即可。”

萃卉軒表面上就是蘭花愛好者的交流之所，實則裡面的禁忌頗多，稍不註意就容易引起暗處的人警覺。

不多時，喊著為人算命改命的何深舉著佈幡，優哉遊哉出現在萃卉軒門口，許懷彥聽不清他說瞭什麼，不多久，門房喜氣洋洋將人迎進去。

許懷彥：“回安堂那邊通知瞭麼？”

佟寒點頭：“都安排好瞭。”

茲事體大，他不能打草驚蛇，但上次喬春嵐被人催眠之事給瞭他啓發。既然不能直接去問，讓喬春嵐主動開口也並非不可以。

*

萃卉軒。

喬春嵐進去後，按照上次同她見面的人的約定，提起要見夫人。

丫鬟給她斟瞭一盞茶，客客氣氣地：“姑娘稍等，婢子這就去通傳。”

“有勞。”

這還是喬春嵐第一次來萃卉軒，且那人讓她單獨前往，不免有些忐忑。

懷著不安的心情坐瞭陣，飲瞭半杯茶，喬春嵐再也坐不住，於是站起來，漫無目的欣賞這間花廳的佈置。

不過她沒走幾步，花廳裡又進來一人。

喬春嵐立即迎上去，福瞭福：“何半仙，你也來瞭。”

何深捋著山羊胡須，沖喬春嵐微微一笑：“喬姑娘安好。”

見何深舉著的佈幡頂端點綴著一顆東珠，喬春嵐感慨：“半仙好興致。”

何深將那個碩大的珠子取下來，送到喬春嵐前面，晃瞭下：“姑娘說的是這個？”

喬春嵐突然感覺眼皮發沉，下意識點頭。

何深又問她：“上次聽姑娘說，姑娘手裡有一盆大有年頭的綠雲。”

喬春嵐目光呆滯，木訥點頭：“是”

何深又問瞭幾句話，臨瞭，他看著她的眼睛：“困就睡吧，一會你的丫鬟接你回去。”

喬春嵐沖他露出個詭異的笑，頭突然重重一垂，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看好她，就說夫人很滿意她這一陣的反應，但夫人這回忙，下回再見她。”何深將一直執在手中的佈幡放下，交待丫鬟。

不需人帶領，何深輕車熟路穿過走廊直接到瞭二樓，來到最角落裡的雅間前。

兩短一長共叩三聲，裡頭傳來不耐煩的男聲：“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