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女尊)(58)
作者:是草头王的王
裴淮真思緒百轉千回,他不得不懷疑,樓向晚遞出來的這張投名狀,到底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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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顏霜走後沒多久,晚膳就上來瞭,裴淮真沒有胃口,隻是隻夾瞭兩三口便又放下瞭筷。
“主子?飯菜不合口味嗎?”
蓁憐疑惑,他今天下廚親自做的這些,可都是平常主子最愛吃的菜,雖然他的廚藝一般,比不上主子,也比不上府上的那些老師傅,可怎麼說也比這山莊的廚娘做飯好吃。
“不是。”裴淮真搖頭,他拿過帕子輕撫過唇邊,接著起身走向瞭臥榻:“這菜色很好,隻是……”
隻是用飯之人不好罷瞭。
“蓁憐,收拾東西,咱們明日一早就回府。”
“啊?回府?”蓁憐收著飯菜更是困惑。
“主子,既然要回,那幹嘛剛才不和咱們大人一起回去?”
裴淮真除去外衫上瞭榻,他沒有回答蓁憐的問題,而是倚靠著床頭,捏著木刻小醒獅在榻上枯坐瞭很久。
樓向晚此舉的意圖不清楚,上京現在又如此動蕩,他這個時候切不可離開顏霜的身邊。
當年,寧姨、姨丈、尤金姨教給他的東西,就是讓他用來幫助顏霜的,他不可能在知曉瞭這樣的局勢之後還能坦然的獨自一人躲在山莊裡傷春悲秋。
其實,他有什麼資格說顏霜呢?
她倆之中,他才是最膽小的那一個。
今天顏霜隻是厘清瞭她倆之間的界限,態度誠懇地和他表示自己不會再越界,隻這一句話,就足以讓他方寸大亂瞭。
顏霜因著北地之恩,所以這些年一直對他的病都有愧疚,她給他所有,給盡瞭體面。
可他卻一直再向外推。
或許之後,顏霜有瞭夫郎,有瞭孩子,她也會對她的夫郎、她的孩子很好。
而那時候的自己就隻能厚著臉皮,繼續待在府上,朝朝暮暮間,隻得從別的男子那中窺見一絲幸福。
這些當真是他的所求嗎?
裴淮真垂眸,小心翼翼地吻上瞭手裡的醒獅小木刻,
像是道觀裡最虔誠的信徒。
***
另一邊,顏霜懷中揣著冊子到瞭山莊的側門,側面口石獅子被樹蔭遮掩著的不起眼的地方,停著一輛馬車。
顏霜走過去,她甚至沒等馬娘將凳子放下,就先一步跨瞭上瞭去。
車內坐著一人,那人側著臉,身前擺著一張小幾,上燃著一盞豆大的小燈,燈火昏黃,照在這人的臉上,半明半暗。
這人正是喬裝打扮過後的嚴若,她面露疲態,
“如何?聽瞭我的話,所以你們傢裴大公子要跟你回去瞭嗎?”
“先別說這個。”顏霜的臉色凝重,她從懷裡掏出來厚厚的書冊遞給嚴若:“看看這個。”
嚴若疑惑地接過來,翻瞭兩下後也臉色大變,她不可置信地擡眼看著顏霜,指著這上面有關於嚴府一行的字,指尖微顫。
“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是小哥給的。所以,這上面寫的關於嚴府,關於嚴岐將軍的都是真的嗎?”
嚴若點頭:“都是真的,甚至這一條,我都不知道。”
顏霜尋著她指尖懸停的地方看去,借著昏暗的光,她尚且能勉強看清一行字。
【瞀視,紅綠尤甚,唯副官一人知】
這句話旁,還有用紅色筆點的一個小紅點,刺眼的很。
“瞀視,是什麼意思?”
“我問瞭小哥,他說之前在尤金姨的冊子上曾看到過這個癥狀,簡單言之,就是天生的分辨不出顏色,尤其是經常混淆紅色和綠色。”
“可阿娘從未同我說過。”嚴若喃喃道。
豆大的燭火下,她瞇起眼睛,神情飄忽,似是陷入瞭回憶之中。
顏霜等瞭半晌,嚴若才若有所思。她又細細地看瞭兩遍手裡的冊子說:
“這就不奇怪瞭。”
“你記不記得,有一年女帝行獵,中間射箭比賽的時候,用瞭新的靶子,那靶子由五種顏色組成,不同顏色代表不同的分數,射中紅色的扣分,綠色雙倍。”
“我記得。”
“那回,阿娘的成績倒數第一,當時女帝還稱贊她,說她大度,故意把機會都讓給瞭後輩,不出風頭。那其實並不是阿娘不想出風頭,而是她根本就分不清這些靶子之間的差別。”
嚴若說完,又將目光放回瞭冊子,他指瞭指其中的一條說:“不過……這一條應該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