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的每一個字眼都猶如巨石一般砸在顏霜的心頭。

說不心動是假的，現在她隻恨自己當時沒有好奇打開那油彩盒子看上一眼。

一直以來，喘疾就是小哥的心結，如若段清今天所講的這番話全部為真的話，那麼小哥的喘疾不就有救瞭？

“不知段小公子想要什麼？”顏霜捏著傘柄，不動聲色。

“顏大人不愧是習武之人，說話就是直爽，”

段清嘴角輕揚，他丟下瞭顏霜剛剛付過錢的蝴蝶燈籠，朝著右邊挪瞭兩步，半個身子站在瞭攤簷的外頭，

雪花飄落在他的發絲上。

段清昂著頭，眼神一直未離開顏霜，他信誓旦旦地擡手指瞭指顏霜，嘴唇微動，說瞭句南剎語。

“這是什麼意思？”顏霜不解。

“你。”

“我想要的是你。”

段清語氣堅定又強硬，就像初見日那天，他蒙著面質問他為何不拔劍一般，

本該是柔情蜜意的思緒，但當兩人眼神隔空相交的那一瞬，顏霜隻覺得有種被天打五雷轟的感覺。

南剎在大夏的東南邊，地界小不說，一年四季都濕熱難耐，但她們人天生生得矮小，不像北川人那樣威猛高大，所以便不能像北川一樣一直以極強的戰力不斷騷擾著大夏，

但這麼多年，她們從沒放棄過，從時不時就要從其他方面侵入，以前就發生過很多各種各樣的事情，所以這一次，女帝也是因此才派瞭她來當南剎接待t使。

一開始偶段清將治療喘疾病的藥方作為籌碼說出來的時候，顏霜一瞬間就想到瞭無數種的可能，是南剎想租賃大夏最南邊那幾個荒無人煙的島嶼？亦或者是借兵幫忙平定內亂？還是兩國通商的互惠條款？

可她唯一沒想過的是自己。

她以前沒見過段清，這次的大典結束後，她便會帶著小哥去北地，那裡和南剎一南一北，此生與這人就更加不會相見瞭。

所以，顏霜想過瞭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到會和自己扯上關系。

顏霜捏緊瞭手中給裴淮真所買的八角燈籠：“在下不懂段小公子的意思。”

“南剎曾有意要和大夏聯姻，顏大人竟然不知道嗎？”

“略有耳聞，可與這藥方有關系嗎？”

段清攏瞭攏身上的大氅，他看著兩人之間這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解釋道：

“南剎如今沒有合適的帝卿，於是女帝便有意在臣子當中做選擇，所以母親才會帶我來，現在我想選你。”

“這怎麼能行？”顏霜驚愕地瞪大瞭雙眼。

自古以來，兩國聯姻都是皇室之間的事，她一介臣子，尤其還是要駐守邊疆手握兵權的臣子，如何能跟別國派來的人聯姻？

盡管這些年榮寵加身，可顏霜並未得意忘形，她仍然清楚地明白當年她之所以從北地反回的時候得到女帝的厚待，

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她沒有傢人瞭，沒有傢族瞭。

而如今女帝之所以也放心將守衛北地交給她，除去她是顏寧的女兒，會舞刀弄槍這兩個原因外，更因為顏傢沒有人，

顏傢隻有她自己。

對比與大夏那些枝繁葉茂的傢族，兵符暫且放在顏傢才是最安全的，是女帝最不需要擔心的，既然北川國力日漸強盛，北地作為大夏需要將才的邊地，她便是最合適的人。

“顏大人顧慮的我都明白，母親疼愛我，如今也上瞭年紀，傢裡的姐姐們也各有志向，不願習武領兵，她便也願意交出南剎的兵權，這便是我們的女帝會讓我來的原因之一。”

“不行！我有夫郎。”

顏霜千算萬算都沒想過南剎如今的局勢是女帝要收回段傢兵權，她情急之下，便亂瞭方寸，慌忙著拒絕。

這件事簡直荒唐至極，按照現如今的情形來說，聯姻畢竟象征著兩國的和諧，所以倘若段清與大夏人成婚那必定是要為正夫的，女帝為瞭彰顯兩國輕易必定會親自賜婚，

這樣她為小哥做的所有努力便會頃刻間化成灰燼，

所以不行，絕對不行。

“你們大夏女子不是可以有很多個夫郎嗎？顏大人可想好瞭，按照南剎巫醫的規矩，現如今這世間也隻有我能拿出來那張治療喘疾的方子瞭。”

顏霜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應對的時候，

「轟」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吸引瞭所有人的註意。

幾乎完全是下意識的，顏霜心裡一慌，她仔細辨別著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