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要打七寸的，既然我們打不過顏霜，自然就要抓住她的額軟肋不放瞭。”

孫靜書垂著眼絞幹瞭頭發，換上朝服就要往外走，阿全在拿瞭頭冠在後面跟上：

“大人，這刑部和督察院的人都還沒來呢，我們沒必要來這麼早吧？我們若顯得這樣卑微，那兩部的人會變得更囂張的。”

囂張？孫靜書冷哼一聲。

“不過都是女帝的走狗罷瞭，秋後的螞蚱而已，如今我們隻需要忍一陣，待到他日，我必讓這兩院的人跪著給我賠禮道歉。

***

在孫靜書到瞭一個時辰之後，刑部尚書和督察院禦史才姍姍來遲，兩人一進來就分成瞭左右兩邊坐在瞭公堂上的兩個次位上，兩人從坐下之後就一言不發，直至大理寺寺卿進來。

堂上，孫靜書看著寺卿而來，立刻起身作揖。

“寺卿，此案的所有證據同文書都整理好瞭，您在查案時候可以隨時翻閱。”

“不必瞭，你今日坐主審之位。”寺卿扯瞭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即便落座在瞭下首，將堂上的主位讓給瞭出來。

“寺卿……”

“大膽些，雖然資質不夠，可畢竟這案子的主理人是你，人證物證且都是你經手的，今日你坐這比我要更加適合些。”

孫靜書一改之前的態度，低著頭作揖，一副謙遜明理的樣子，她隨後又象征性地推拒瞭兩下，接著就坐到瞭主位上，手邊是黑酸枝木所做的驚堂木，摸在手裡溫潤無比，像是玉的質地一樣。

與此同時，一張凳子也被置放到瞭堂內末排，這凳子用的是最普通的紅杉木，表面上看起來平平無奇，可這凳面卻加縫瞭一層厚實的軟墊。

孫靜書朝下首看瞭一眼正在研磨的主簿，湊過頭去小聲詢道：“還有哪位大人要來嗎？”

主簿放下墨條，擡臉面露疑惑：“屬下並未聽說。”

孫靜書還想說什麼，卻被一旁的刑部尚書打斷：“人都到齊瞭，孫大人還不開始嗎？”

“尚書大人莫慌，畢竟這案子女帝也十分重視，容不得任何的紕漏，所以我也準備瞭一些東西，方便大人們理解。”

孫靜書命阿全將手上的整理好的文書一式兩份放在瞭刑部和督察部兩位大人的面前，等她們讀完後，她才命令下去。

“傳令，帶涉案人員上堂。”

覓傢兩位率先進瞭堂，緊跟著才是面色發白的裴淮蓁。

這邊蓁憐剛扶著裴淮真到瞭那個墊瞭軟墊的凳子上，孫靜書就呵斥道：

“裴大公子身為疑犯，竟然不跪，這簡直就是藐視公堂，來人，將這椅子撤下去。”

公堂下官差聽到命令正欲執行，卻又被刑部尚書阻止。

“孫大人，這裴大公子這罪現下還未定下，他畢竟還是顏爵府的貴公子，當年一路護送消息進京還是被女帝嘉獎過的，如今又剛受瞭傷，不如便網開一面的。”

“尚書此言差矣，我們大理寺辦案一向是公平公正，隻要是涉案之人，我們都要一視同仁，更不會因此偏袒什麼皇親國戚才會。”

孫靜書特別咬死瞭皇親國戚的這四個字，她現下刻意擺出來的一副刻板的嚴肅神色，與判堂上【正大光明】那四個字的牌匾若出一軌。

“不過裴公子的確有功績，大理寺也不是這樣不講人情，就先坐著。”

“謝大人。”

相比於裴淮真的從容不迫，老老實實在地上跪著的覓傢兩個人。

“青天娘子明鑒，草民之前所說可是句句屬實，這天殺的裴淮真的的確確就是我傢十幾年前花瞭一兩銀子所買的童養夫，可誰知這天殺的，上瞭我女兒的床後卻忽然反悔，砸瞭她的的頭之後逃走，讓她變得癡傻。”

覓年說著扯著她那不大合身的衣服抹瞭抹眼淚，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還有，兩日前，我同夫郎還被那顏傢大人擄瞭去，恐嚇瞭一番，如今這整晚整晚的睡不著，大人你可要為草民做主啊。”

“你說你被顏霜擄瞭去？”刑部尚書忽然出聲：“這不可能，你們的安全是我們刑部和大理寺一起保護的，可有什麼證據？”

“對，毒，毒。”覓年慌慌張張，扯瞭扯自己的袖子，露出一節潔白的臂膀：“那顏傢大人給我下瞭什麼來自南疆的蠱毒，讓人來驗一下就知道瞭。”

“好，來人，去找醫師，讓她來切脈。”

“等醫師的空擋，先說回正題，兩人大人，根據這覓傢人所說，她們傢的女兒如今癡傻，成親困難，又得知她們傢買的夫郎裴淮真並沒死，所以不遠千裡來上京認親，可這裴傢大公子裴淮真卻不想舍棄顏府的這一片的富貴，很有可能因此動瞭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