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天师[探案](19)

作者:执簌


此話一出,莫大娘等人陷入瞭沉默。

所謂冥婚能告慰亡魂,隻是秦子恪的一傢之言。

且不論是否有用,秦子恪若真這麼大義凜然,又怎會使用燒血獻祭術中的屍傀術侮辱墳場屍骸。他分明是在利用這些村民失去孩子的心理。

村民們關心則亂,便誤入瞭歧途。

但是此刻,李長風更想知道三百兩的撫恤銀為何會變成十兩,秦子恪方才避而不答,必定知曉其中隱情。

念及此李長風一步步走向秦子恪,村民們見狀以為他要對秦子恪出手,紛紛出言求情。

“我看誰敢動他!”未見其人,其聲如洪鐘一般,在祠堂內久久回蕩。

一個大腹便便,身著淺緋色官服的男子大步邁進瞭祠堂。

村民們齊齊下跪,張縣令滿意頷首,面上橫肉都舒展瞭些。

待看見人群中依然直挺挺站著的蝶衣等人,他臉色稍稍變瞭變。

但是轉念一想,不過是幾個外鄉人,來自野蠻之地,不懂禮數倒也正常,隨意打發瞭就好。

張縣令聽完村民轉述後,一面故作深思般捋著胡髯,一面看向秦子恪。

對於冥婚一事,他不是不清楚事情原委,而是相當清楚,畢竟,是他斷案得出新娘都是自盡的結論。

幾個女人而已,殺便殺瞭。

但是這些活著的高門貴女是個大麻煩,若是放虎歸山,說瞭什麼不該說的話,他頭上烏紗難保,得好好琢磨著如何斬草除根。

“張縣令,你可知村民到手的撫恤銀隻有十兩?”

面對蝶衣等人來勢洶洶的質問,張縣令看向莫大娘,寬慰道:“十兩已經足矣,在漁樵村生活哪裡需要這麼多銀子,十兩足夠你一陣子吃穿不愁瞭。”

當李長風搬出璃國律例時,他又冠冕堂皇道:“璃國有璃國的律例,村裡有村裡的律例。”那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說今日吃瞭什麼。

一陣低沉笑聲從李長風喉中逸出,他怒極反笑,白綾處隱約浮起瞭黑氣。

本也沒指望這個張縣令能主持公道,但是沒想到他簡直狂妄至極,已經到瞭目無王法的地步。如此態度,不用想也知道,朝廷撥下來的三百兩撫恤銀必定是被他收入囊中瞭。

“再者這些都是村中內務,以各位的身份怕是不便插手吧?”張縣令的送客之意呼之欲出。

李長風道:“什麼身份?”

張縣令聞言一怔,繼而嗤笑,什麼身份?自然是外鄉人的身份!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凝固在臉上。

李長風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放到他面前。張縣令不敢相信,奪過沉t甸甸的令牌仔細打量後,認清瞭上面用鎏金大字刻著的廣平王三字。

封號廣平王,自小便被皇帝送到太衍道觀,雲崖道人宋聽瀾座下唯一的徒弟,因天資聰穎二十歲便成為瞭首席大師兄,現如今年輕一輩中最強的天師。

這人就是璃國三皇子,廣平王李長風。

張縣令立刻跪拜參見,雙手顫巍巍地上呈令牌,他身後的村民見狀也跟著黑壓壓跪倒瞭一片。

越過匍匐的衆人,蝶衣看向那抹矗立在堂內的挺拔身姿。

原來他就是李長風。

早在見面前,蝶衣就知曉李長風的名諱瞭,隻因宋聽瀾時常念叨起這個名字,念叨得她耳朵都起繭子瞭。

他說自己曾有一個徒弟,天資聰穎,雖有外疾,卻不輸他年少時風采。談及他時,宋聽瀾眉眼裡盛滿瞭華彩,蝶衣知曉那是強者間的心心相惜。

她不服氣,每每這時就愈加發奮修行劍術道法,已經打從心底暗自把李長風當作對手。隻是沒想到這個時常出現在她生活中,卻未曾謀面的對手居然就是一路同行之人。

“啊——”一身慘叫打斷瞭蝶衣的思緒。

紅白囍(十)

秦子恪突然哀嚎起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隻見他跪坐在地,雙手緊緊抓住胸口,面色青黑,口吐白沫。沒一會,他周身大穴突然“噗噗噗”次第爆裂。

修行之人皆知,若強行破穴,三日之內不可再運功,否則會導致全身經脈氣血逆行,丹田因此承受不住而自爆。

但是這祠堂內的村民都是普通人,他們被秦子恪的異狀嚇得齊齊後退,呆愣地看著他蜷縮成一團抽搐不止,直至不再動彈。

蝶衣上前探其鼻息,而後搖瞭搖頭。

已無力為繼。

約莫他見大勢已去,突起殺心想殊死一搏,害人不成反倒讓自己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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