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覺得這種依賴不是負擔，而是一種力量。

“你不用愧疚，他們做下這個選擇不後悔，你也沒有害死他們。”

真的是這樣嗎？她還沒害死他們？

一直籠罩在她心上的烏雲散開，手腳變得暖和起來。

“因為你足夠好，即使是我，也願意這麼做。”

他的話語中透著堅定。

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髒蔓延開來，辛昭壓瞭壓眸子，道：“若你下次再將自己置身於險境，我們之間的契約作廢。”

辛昭看到他的睫毛顫動瞭一下，說明他是把這句話聽進去，她接著說：“比起你為我九死一生，我更願你好好活著。”

司牧宣有點懵瞭，他不免有些怨懟，道：“我身無長物，身上有的隻是這一條命，既然你不要我這條命，那為何對我這麼好？”

就不能是單純想對他好嗎？更何況他不是別無長物。

唉，隻能寵著瞭。

說完這些，司牧宣長舒一口氣，靜靜等待辛昭回答，實則緊張到手心出汗。

辛昭有些無奈：“我貪圖你的魚尾，行瞭吧？”

不知司牧宣想到哪裡去瞭，臉色爆紅，放輕瞭聲音，無端透出幾分溫柔繾倦：“那宣和，要不要摸魚尾？”

第 40 章

“那宣和, 要不要摸魚尾？”

辛昭擡眸，略帶些詫異地望向他。

這話題怎麼跳到這上面去瞭？

外面還是大白天，他那魚尾是隨意能露出來的嗎？若是叫人發現怎麼辦？

是以, 她極為硬氣地拒絕瞭。

“摸什麼魚尾, 不摸。”

司牧宣斂眸, 遮住裡面的惋惜之色，他深吸一口氣, 直到鼻腔裡滿是月桂香，才松開手，後退一步。

辛昭就這樣離開瞭他的懷抱。

他露出淺笑, 道：“宣和，那你什麼時候想摸魚尾瞭同我說一聲。”

當真是予取予求。

辛昭懷疑就算是提出雙修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應下，她欲言又止：“你……”

“怎麼瞭？”司牧宣問道。

她想說, 如果他願意兩人可以結為真正的道侶。

但看到他純凈無暇的眸子, 那是獨屬於大海的顏色, 她又停住瞭。

再看看，若是他日後心有所屬……這不就是當初她沒有廣而告之的原因嗎，給他留好後路，也給自己留好後路。

“那個黑衣人知道你鮫人的身份瞭，也知道你我是道侶。”

司牧宣殺心驟起, 他斂瞭斂眸子。

按照修真界如今對妖的容忍程度, 若這件事公開，辛昭必定遭受口誅筆伐。

他又聽辛昭說：“我說這話是不希望你到時為瞭保護我而做出什麼傻事，我們要一起面對。”

“宣和，你……”司牧宣面上的冰霜驟然化開, 眸中迸發出光芒，似乎隻看到眼前這一個人。

他還記得, 辛昭之前說的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現在說的卻是一起面對。

她真的心軟。

“好，我答應你。”

其實，辛昭還有疑問。

她看到瞭司牧宣射出的冰箭，那冰箭同那次在比武場上射出的暗箭在外形上並無二致。

她不確定他在那次事件中扮演瞭什麼樣的角色，但她相信他不會害她。

司牧宣斂去眸中的暗光，點瞭點頭，做乖巧狀：“聽宣和的。”

兩人趕到地方，沒看到人，找瞭一圈，依舊不見人影。

這是怎麼回事？不會出什麼事瞭吧？

“宣和，這附近並沒有什麼打鬥的痕跡，說不定柔姑娘比我們先行離開瞭。”司牧宣看出她的擔心，開口道。

“若實在擔心，可以先等會，看看她會不會t回來。”

司牧宣眸中閃過一道冷光，無聲地勾起唇角，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幸虧辛昭這時是背對著他的。

辛昭同意瞭。

半個時辰後，依然沒看到柔曼雲。

辛昭看瞭眼天色，在耽擱下去恐怕就天黑瞭，便道：“走吧。”

“宣和，其實她先離開瞭也好。”

司牧宣唰的眼睛一亮，用喜上眉梢來形容都不過分，像是擺脫瞭什麼煩人的東西。

兩人剛準備離開，就聽後面有道聲音：“恩人姐姐，等等我！”

辛昭一頓，這是柔曼雲的聲音，她停下腳步。

司牧宣看到來人，止不住地皺起眉頭。

“既然你回來瞭，那一起吧。”辛昭道。

柔曼雲跑得是滿頭大汗，頭發也亂瞭，她先是道歉：“對不起，恩人姐姐，我剛剛發現我的荷包掉瞭，裡面裝瞭我所有的積蓄，我找瞭一路才找到，所以才回來得這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