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宣，你這不像剛學會禦劍的樣子。”

“半年前會的。”

這要她說什麼好？

辛昭忍不住問瞭一句：“你都會禦劍瞭, 還要我帶你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宣和不清楚嗎？”

司牧宣的尾音略有些勾人, 語氣溫柔繾綣, 那雙眸子彎起，要將人看化瞭一般，眼下的淚痣平添瞭幾分邪肆，就跟小狐貍一樣。

狐貍？真是司牧宣嗎？

辛昭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形容他，再看他那純凈無暇的面孔, 她忍不住唾棄自己。

司牧宣向來心思純凈, 自己居然對他有那種心思，她同那些淫徒有何區別？打住，以後萬不可這麼想瞭。

她輕咳一聲，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自然：“這次, 我就不計較瞭。”

“我還以為宣和會生我的氣。”司牧宣望著辛昭，喉結上下滾動, 眼神幽深得似乎恨不得將人吞噬殆盡。

真是可惜，他還以為她會懲罰他呢。

辛昭此刻還因自己那荒唐的綺念不敢同司牧宣對視，並沒有註意到他眼中的深意。

“我有東西落在客棧瞭，得回去一趟。”

“我同你一起。”司牧宣連忙道。

辛昭都同意讓他跟著自己瞭，自然也隨他。

隻不過在客棧門口，她停下瞭腳步，道：“你在這等一會，我很快回來。”

註意到他臉都被凍紅瞭，她還順手把兜帽給他帶上瞭，絕對不是因為他那張臉太過打眼。

猜到辛昭想幹什麼，司牧宣無比配合地躬下腰，看她幫自己帶上兜帽，唇角悄悄上揚，心情很好地應瞭句：“早點回來。”

夥計看到辛昭又折返回來，笑容真切，道：“仙長回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辛昭看向他桌上的手爐，單刀直入，道：“這是十兩銀子，你那手爐賣不賣？”

突然被餡餅砸中，夥計話都有些說不利索瞭。

“仙，仙長，你是要買我這手爐？”

“對，你賣不賣？”

夥計這下確定她是真的要買這手爐瞭，忙道：“我這手爐值不瞭這麼多錢的，若是仙長需要，二錢銀子便夠瞭。”

“多的錢用來同你的娘子過個好年。”

“好，等我先填滿炭火。”夥計終究還是同意瞭，趁著往裡面添滿炭火的空隙，同辛昭閑聊起來，“仙長，你這手爐是給女子還是孩童用的啊？”

“都不是。”

夥計動作一頓，笑著道：“那便是給男子用的嘍，那仙長同那男子的感情肯定不錯。”

感情不錯嗎？這麼說也對。

辛昭難的多說瞭一句：“他一路過來，凍紅瞭手。”

“那郎君平日定是行善積德，這才遇上仙長這般好的人。”

手爐裝好瞭，兩人就此打住話題。

辛昭接過手爐，確實很暖和，就在她準備離開之際，夥計叫住瞭她，一臉豁出去的表情。

“仙長，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辛昭見他諱莫如深的樣子，便聽瞭下去，道：“你說。”

夥計看瞭眼周圍，壓低瞭聲音：“就在昨天你入住之後，來瞭個男子，點名要住在你旁邊。”

“那男子長瞭一張好看的臉，但他冷著臉，如果我不告訴他甚至要殺我，簡直是個修羅，他恐怕要對仙長你不利啊，仙長你可要小心。”

夥計不知道，他之前說過行善積德的郎君就是那位修羅。

辛昭確定他說的是司牧宣，但這怎麼跟她印象中的司牧宣完全不一樣，他會做出威脅人甚至殺人的事嗎？

“我知道瞭。”辛昭壓下心中的疑問，拿著手爐走出客棧，目光觸及那修長的身影時，腳步一頓。

司牧宣見她出來瞭，立馬揚起瞭笑容，辛昭加快瞭腳步，將手爐塞到他手裡，淡淡道：“走吧。”

司牧宣看著手裡的火爐。

她說有東西落下瞭便是去拿這個瞭嗎？

手爐很是溫暖，身上的寒意散瞭大半，司牧宣看辛昭那一臉淡然的樣子，忍不住勾唇笑瞭。

真是越看越喜歡。

“宣和，你對我真好。”司牧宣跟上她的步伐，放軟聲音。

鮫人的嗓音本就得天獨厚，尤其當司牧宣放軟聲音的時候，堪比桃花軟三分。

辛昭耳朵軟，聽不得這些，她隻能裝作若無其事道：“別廢話，還得趕路呢。”

“嗯。”司牧宣應瞭一聲，笑得眉眼彎彎，眼神變得幽暗起來。

這位正道之光似乎吃軟不吃硬，他好像知道怎麼拿捏她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