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万福金安(239)

作者:楮绪风


婉芙斂下眼,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字帖。

面上看著,江晚吟對那位老祖宗親熱,旁人眼裡,江晚吟大抵是那位老祖宗最疼愛的重孫女,實則不然,那位老祖宗活瞭大半輩子,早就看淡俗世,常年住在佛堂,吃齋禮佛。寧國公府的壽宴,不過是劉氏光耀門庭的噱頭。

江貴嬪身入冷宮,劉氏定然將屎盆子都叩到她頭上,此時給她這張邀帖,又是什麼意思?

瞧見主子許久未語,秋池小聲道:“料想寧國公府又設什麼算計等著主子,主子不如直接推拒瞭。”

婉芙搖搖頭,“不可。”

“劉氏打的是太夫人的名義,我若推瞭,隻會讓她說是忘恩負義。時下重禮義孝悌,屆時禦史臺去皇上那參我一本,才是被人抓住瞭把柄。皇上忙於朝政已是心累,再替我為難,豈不是我不懂事瞭。”

千黛看得要比秋池明白,她贊同主子的話,才遲遲未去言勸。但主子真的回瞭寧國公府,不知等待的又是什麼。寧國公府不比皇宮,畢竟是寧國公夫人的地盤,她若要為瞭入冷宮的江貴嬪而報複主子,主子才會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良久,婉芙合瞭字帖,交到千黛手裡,微牽起唇角,“占瞭這麼久的東西,也該還回去瞭。”

……

新歲之後,擱在先帝那時,早就罷瞭朝政,與後宮嬪妃遊玩賞樂,好不歡愉。朝臣慶幸大冷天終於不用再千裡迢迢地入宮,又感嘆先帝昏聵,憤慨難忍。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新皇登基,朝臣們再享受不到當年的悠閑日子,即便是在年後幾日,依舊等兢兢業業,重整衣著,上朝奏事。一面泣涕感慨皇上勤勉,一面又可憐自己一把老骨頭,坐到如今的位子,還要日日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下瞭早朝,皇上留下幾個內臣議事,到晌午,才將人放出門。陳德海搓搓凍得通紅的手,哈上一口熱乎氣,入殿上茶。

李玄胤手執朱筆,伏案批閱新呈上的折子,陳德海悄悄覷瞭眼,適時開口,“皇上,可要奴才傳午膳?”

李玄胤微擰起眉,睨他一眼,陳德海倏地噤聲,苦著一張臉,看皇上還是沒有用膳的意思,暗嘆禦前伺候的艱難,提著一口心氣小心翼翼道:“皇上,泠貴嬪今早還遣人傳話給侍奉的小尹子,皇上若再忙著政務,疏忽瞭身子,泠貴嬪明日便抗旨不遵,睡到後午再起。”

“啪!”的,那隻朱筆執到禦案上,受到皇上冷眼,陳德海頭也不敢擡,心底戰戰兢兢,泠貴嬪原話可比這過分多瞭,他還是精簡過,挑皇上喜歡聽的說。泠貴嬪也是夠大膽瞭,隻有她才敢說出這般膽大包天的話。

李玄胤氣得想笑,那女子就是蹬鼻子上臉,給她點顏色她就得意。倏地拂袖起身,下瞭禦階,陳德海忙不疊跟上去,“皇上這是要去哪?”

李玄胤冷冷扔下一句,“傳膳到金禧閣。”

陳德海忍笑,還是泠貴嬪有主意。皇上頭疼廣嶽戰事,食不下咽,也就泠貴嬪侍膳,才能多吃些。

正準備喚人備上鑾輿,殿門打開,外面站著的女子瞧見裡面的情形,詫異地瞪大瞭眼眸,“皇上這是要去哪?”

陳德海也是一愣,說什麼來什麼。

李玄胤見到她,眼裡閃過詫異,很快握拳輕咳一聲,自是不會承認去金禧閣見她,沒答這句話,回身上瞭禦階,“你來做什麼?”

瞧見皇上那張口是心非的臉,面上冷淡,心裡指不定樂著。陳德海憋笑,有眼色地退出殿門,吩咐禦膳房傳膳。

婉芙沒在意,挽起笑臉,也沒福身,自然地走到李玄胤身側,“嬪妾來還皇上的書帖。”

她將那張書帖平鋪到禦案上,雖經手月餘,卻不見磨損,完好如初,足以見其愛護。李玄胤還算滿意,又想到自己再三催促她時,她敷衍耍賴的模樣,臉色又冷下來,不輕不重地拍瞭下女子的額頭,“還知道是朕的東西!”

這書帖,是婉芙厚著臉皮討要的。素休大師的真跡,世上這麼一本,也就這女子敢不知好歹地跟他討要。

婉芙“哎呦”一聲,捂住腦門,撇瞭撇嘴,理直氣壯道:“皇上嫌棄嬪妾字醜,嬪妾勤加練習,也是為瞭皇上的眼睛著想呀!”

“胡言亂語。”李玄胤收瞭那副書帖,免得這人又要無賴地跟她要回去。

禦膳房早就備好午膳,很快送進內殿,婉芙不悅地蹙起眉,“都快後午瞭,皇上怎又這般不註意身子!嬪妾不來,皇上要等到何時才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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