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万福金安(180)

作者:楮绪风


陳德海啞聲,皇上這些日子處理年末朝貢邦交之事,他也跟著忙得腳不沾地,倒是倏忽瞭後宮。他小心翼翼地搖瞭搖頭,縮縮脖子,生怕皇上一個不虞斥他。

幸而今夜李玄胤興致尚高,沒與他計較,左右那女子藏不住話,末瞭也會跟他說。

“嬪妾請皇上安。”

婉芙屈膝福禮,厚厚的披風裹住她纖瘦的身形,銀輝下,襯得那張臉蛋愈發雪白,發間一株梅花點綴,秋無絕色,悅目佳人。

李玄胤扶她起來,一眼便註意到瞭她發鬢間的紅梅,握瞭握女子發涼的手,勾唇道:“今兒又是給朕唱的哪一出?”

“嬪妾何時給皇上唱過戲瞭,皇上凈給嬪妾叩莫須有的帽子。”婉芙美眸半嗔,惹得李玄胤屈指彈瞭下她的額頭,“出口不遜!將朕惹惱瞭,小心朕治你大罪。”

“皇上舍得嗎?”婉芙仰起臉,軟聲細語,笑靨如花,一雙美眸仿若含瞭瀲灩秋水。

李玄胤移開雙眼,輕嗤一聲,未答。心中卻想,確實舍不得,他分明知這女子生著一張無辜臉,卻詭計多端,心機狡詐,可卻還是願意縱著寵著,即便把天捅出窟窿,他也會讓她藏到身後,想法子幫她填補。這些話,他是不會去說的,堂堂一國之君,何以跟一女子去說這些。

“皇上不說,就是舍不得嬪妾。”

“行瞭,閉嘴!”李玄胤頭疼地拉開懷裡的人,“朕來你這,是跟你說這些的?”

婉芙得逞,也沒再纏著李玄胤,彎瞭彎眸子,與男人手掌相握,“嬪妾近日習字有瞭進步,皇上可要看看?”

李玄胤挑瞭挑眉,他可記得當初讓她抄一卷佛經,就跟要瞭她命一樣,今日是怎的瞭,又是簪花,又是習字。

兩人一同入殿,宮人們各自去奉茶添炭,這冷清瞭多年的金禧閣,因著有這麼一位盛寵不衰的主子,可是從未斷過人氣,出去說是金禧閣的奴才,也頗有臉面,不知有多人,想巴結著,要來金禧閣當差。

李玄胤習慣地去找那柄玫瑰椅,卻看見原本置著椅子的地兒,才過小半月,換成瞭置著瓷器玉寶的博古架。

李玄胤睨瞭婉芙一眼,“誰準你將那椅子挪走的!”

那柄玫瑰椅是由南國上好檀木打造而成,價值連城,後宮不知有多少眼睛覬覦,他賞給瞭她,這人竟半點不放在心上。

婉芙知那玫瑰椅無價,前幾日莊妃染瞭風寒,頭疼難以入眠,坐到那椅子上,嗅著檀香就緩瞭心神,婉芙才讓人將玫瑰椅搬去淩波殿瞭。秋傢最不缺的就是錢,莊妃送瞭她好些珠寶,她沒甚好送的,好不容易能投桃報李一回,怎能推拒?但婉芙總不好說,她拿皇上送的東西去還禮瞭。

一見她這心虛的模樣,李玄胤還有什麼猜不出的。這後宮裡,她也隻對兩個人好。一是吟霜齋的陸貴人,二就是淩波殿的莊妃。

陸貴人少來儲秀宮,那椅子,八成是被她送給莊妃瞭。她倒是會慷他人之慨!

婉芙覷瞭覷皇上的臉色,甚是難看,心中暗悔,抄錄古治那件事還沒說,皇上先黑瞭臉。

她小心翼翼地勾瞭勾李玄胤衣袖,“皇上生氣瞭?”

李玄胤打掉那隻亂動的手,冷嗤:“朕沒氣,朕會跟一個女子計較?”

話這麼說,臉色卻陰沉著,若旁人見瞭,是大氣也不敢喘,巴不得滾得遠遠的。

婉芙沒怕,她厚著臉皮抱住李玄胤的腰身,“君王一言,重於千金。皇上自己說的不跟嬪妾一個小小女子計較,可別反悔。”

李玄胤被氣得一時不知,在前朝忙瞭多日,到她這是為瞭什麼,找氣受麼?

他正欲給這女子一個教訓,懷裡撲騰的人忽然踮起腳,柔軟的唇,親吻到男人的喉骨。

李玄胤眸色微暗,喉頭因如羽毛的撩撥而滾動瞭下。

他垂下眼簾,看向賴在懷中的女子,後者眼如秋水,顧盼生輝,一張雪白的臉蛋因羞赧而暈染瞭潮紅,她啓開朱唇,嬌聲細語。

“莊妃娘娘待嬪妾很好。嬪妾不知該送莊妃娘娘什麼,嬪妾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嬪妾送瞭莊妃娘娘那柄玫瑰椅,便也代表皇上所贈,想來莊妃娘娘必會感激皇上。”

“嬪妾知道那柄玫瑰椅貴重,可再貴重,也不及皇上待嬪妾的眷寵和心意。”

李玄胤眸色漸深,掌心撫住這人的細腰,漸漸用力,方才那些憋悶住的氣,在她三言兩語間,不知何時已全然散去瞭。

甚至不知,是這女子的哪句話取悅瞭她,亦或是全部。她聰慧機敏,那些討巧賣乖的話,信手捏來,但他不可否認,於他而言,很是受用,若她一直這樣,他也不介意,會一直這般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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