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万福金安(169)

作者:楮绪风


“姐姐說笑瞭,姐姐是貴嬪,又是嫡女,於情於理,妹妹怎敢不見姐姐呢?”

婉芙真誠地眨瞭眨眼,卻一動不動地坐著,仿若並不覺得這般有何不妥。

江晚吟小産,確實變得比以前聰明,這倒讓她有些意外。

“妹妹可是怪我?”江貴嬪眼圈泛紅,捏著帕子擦拭眼角的淚,“從前苛待你,都是我之過。那些舊事就過去好不好,如今死過一回,我才想明白,在這宮裡,你才是我最親的人。”

婉芙彎起眉眼,“姐姐別忘瞭,姐姐小産,可也有我的一份功勞。照姐姐這麼說,姐姐差點死瞭,豈不也是與我有關?既然如此,姐姐怎會認為,我是你最親的人,而不是對你下手最狠的人呢?”

她嘴邊噙著笑,說出的話卻讓人氣得發抖。

眼眸不動聲色地瞄過去,果然瞧見,江晚吟垂在身側的手輕抖瞭下。

倒底是沒吃過苦頭的嫡出小姐,這裝模作樣的本事可不到傢呀。

婉芙嘴邊笑意淡下來,下瞭逐客令,“姐姐可還有事?若無事,妹妹要歇息瞭。”

……

“賤人!”踏出儲秀宮門,江貴嬪攥緊瞭帕子,忍不住唾罵一句,“仗著聖寵,竟這般囂張。”

聽雨扶著主子的手,壓低聲道:“主子,泠嬪畢竟受皇上寵愛,主子若想斷瞭泠嬪的聖寵,須得忍耐才是。”

“是,眼下即便本宮不想忍,也不得不忍。”江貴嬪陰冷下眼,“本宮已好心勸過她,是她恃寵而驕,讓本宮受此羞辱。”

“主子打算接下來怎麼做?”泠嬪軟硬不吃,又有聖寵在身,主子該如何,才能扳倒泠嬪。

江貴嬪踏在宮道上,那場雪過去,灑掃的宮人也是極有眼色,受寵的嬪妃宮門前,灑掃得一幹二凈,生怕濕瞭主子的鞋襪,而皇上鮮少寵幸的嬪妃宮門前,即便過瞭這麼多時日,厚重的雪一層又一層,快結瞭冰,也不見有人去除掉那些霜雪。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不過如此。

後宮爭寵,是靠著自己的貌美手段,可若是想弄死一個人,則是全憑各自的本事瞭。那小賤人入宮不過一年,對這宮內情勢的瞭解,怎能比得過她。

江貴嬪眼底沁出一抹陰狠,死死攥緊瞭帕子,“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嫉恨江婉芙的人。”

……

金禧閣

半個時辰後,秋池一路小跑進瞭宮門,在廊廡下蹭掉鞋底沾的雪水,搓搓手心,打簾去瞭內殿。

“主子,江貴嬪從金禧閣離開,就回鹹福宮瞭。”

婉芙若有所思地點著手中的話本子,“沒去別的地方?”

秋池搖搖頭。

婉芙抿唇,稍許道:“註意著春和傳來的信兒,若她去瞭別的地方,立即通稟於我。”

“主子是懷疑……”秋池在宮裡這麼久,也並非什麼都不懂,主子聖眷正濃,江貴嬪要對付主子,隻能從別的地方下手。

婉芙翹起唇角,“江晚吟若看得起我,就該知道,唯有與旁人聯手,才能置我於死地。”

秋池詫異,側過臉與千黛對視一眼,主子不僅不為自己做打算,怎麼還興致勃勃地給江貴嬪出起主意來瞭。

……

秋池方踏出內殿,外面雲鶯就端著茶點進瞭裡。過瞭這些日子,她額頭的傷卻是好瞭許多,結的痂慢慢脫落,敷著上好的上藥,很快就能恢複如初。

婉芙見她進來,眼眸一轉,喚千黛近前,“我記得秋姐姐前幾日送瞭一段蜀繡,搓洗幹凈瞭,去內務府取些針線笸籮。”

千黛對主子的行徑頗為不解,她可記得剛伺候主子的時候,主子性子懶怠,最是討厭這些東西。整日隻抱著話本子看,但凡遇到書畫女紅,就厭煩得一眼不想多看。

“主子這是……”

婉芙瞄瞭眼一旁豎耳的雲鶯,一本正經,“那匹蜀繡是上好的緞子,我都舍不得用。皇上待我這般好,便為皇上做件寢衣,也算是投桃報李。”

主子要為皇上做寢衣?

千黛嘴角抽瞭抽,心中想的不是皇上得知主子此舉有多欣慰,自己寵著的人終於懂事瞭,而是忍不住想,主子做出的衣裳真的能穿?

屆時不知皇上是嫌棄地扔到一旁,還是顧及主子的心意勉強穿上。最最要緊的,那匹蜀繡確實極好,怕是滿上京都尋不到這麼一匹,就被主子給糟蹋瞭,真是可惜。

……

隆冬越深,婉芙躺在暖融融的床榻裡就越不願意動彈,但去坤寧宮請安必是少不得,即便她是寵妃,若不去,皇上面上不說,心裡也會對她生出不滿。再者,這般正給瞭旁人處置她的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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