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544)

作者:一笑笙箫


但有一人的功勞,是想抹煞也抹煞不掉的。

那便是先帝的軍師,河東裴氏,裴崇炎。

所有人都知道,在天下最亂,而遠居蜀地的蜀王不被世傢大族看好是,是他裴氏率先站出來支持蜀王,伴隨他一路打下這江山,所有可載史冊的大戰,幾乎都有裴氏的功勞。

於是,裴氏風頭一時無兩,也勢必造成一些人的妒忌和怨恨。

於是沒多久,裴崇炎摔斷瞭腿,成瞭個廢人,雖然至今都沒有證據證明裴崇炎的傷是有人故意為之,但在當時那個情景來看,輕易便讓人聯想到是蓄意謀害。

沒想到這並沒能斷瞭裴氏的命數,裴崇炎雖然廢瞭,卻又來瞭個裴氏女,之後又嫁崔三郎崔鈞,兩人聯手來幫先帝,比之從前有過而不及。

結果沒多久,就出瞭龍巖峽的事情。

崔氏夫婦雙雙身隕,而裴氏也終於因此迎來瞭一段晦暗無光的時日。

魏誠神色微變:“可是龍巖峽之事不是已經查明,隻是一場意外嗎?”

魏璠淡淡一笑:“一直以來,包括朕在內的很多人都相信是個意外,但是總有人對此難以釋懷,要求一個答案。而這對朕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魏誠眼神一動:“皇兄……”

魏璠看向他:“你可知朕為何堅持在北地設都護府?”

這還用說。

左仁飛掌幽州兵權多年,又是開國功臣,即便是魏璠都拿他無可奈何,設立都護府,就是為瞭制衡北地,這是衆人皆知的事。

“陛下是對這些執掌兵權的將帥……抱有疑慮?”

魏璠輕輕嘆瞭口氣,“朕隻希望君是君,臣是臣,但若有人懷不臣之心,朕也不能坐以待斃,你說是不是?”

魏誠張瞭張口,訝然無聲,魏璠笑瞭笑,繼續道:“左仁飛擁兵自重,朕千辛萬苦設下都護府,好歹是起瞭制衡之用,今年澇災,受開市之益送稅錢的州城裡,幽州也在其中,唯獨陰夔、賈正雄等人,近年來偏居西域,壁壘重重,才是真正的鞭長莫及,居心叵測。”

魏誠想到剛才提到的龍巖峽之事,大驚道:“所以當年龍巖峽,難道是……”

“當年跟隨先帝南下,在那艘船上的,除瞭有崔氏夫婦、高武道,還有一個陰夔。後崔氏夫婦喪生,先帝因此大受打擊,而一直沒有受封的陰夔,領瞭河西節度使之職,帶其手下一幹將領前往河西,十數年下來,隴右道各州武將官員更替,而陰夔在此期間培植勢力,至今,從涼州到秦州幾乎都是的他提拔上位的將領。有如此根基,他才敢在開市之後公然斂財,無視國難。”

魏誠臉色一白:“難道陛下和昭鶴皇姐,是沖著陰夔去的?”

魏璠淡淡一笑:“陰夔紮根河西多年,但野心不死,自從朕登基開始,便感覺陰夔此人,想要將他從河西挖出來,還需費些功夫,而無論隴右道還是北地,都與外邦接壤,一旦發生什麼動亂,難免引起註意,若金池等國借此機會生亂,是朕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他輕輕嘆瞭口氣:“恰好這時,昭鶴找到瞭朕。她一直沒有放棄為故去的雙親報仇,她暗中經營鶴來號,看似是借商市走南闖北,實則是將當年有關之人全都查瞭個遍,數年明察暗訪下來,嫌疑最大的,便隻剩一個河西節度使,陰夔。”

所以,到這時,崔霓瓔和魏璠的利益達成瞭一致。

倘若陰夔真是當年背後策劃龍巖峽之事者,必定會留心遭人報複,崔霓瓔是崔裴二人唯一的女兒,一旦她借著昭鶴公主的身份得勢冒頭,陰夔必會忌憚防備,她在朝中越是權勢滔天,他越會坐不住。

但無論陰夔是不是當年籌謀此事的真兇,對魏璠而言,能趁機收攏河西勢力,百裡無一害。

所以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一個公主在朝廷大肆攬權,拳打元老,腳踢武將,王氏、杜氏、文氏、杜氏、盧氏,這些原本在朝堂中舉足輕重的大臣,如今對上崔霓瓔,竟也少有能與之抗衡者。

還有不久之前,借之前貢賦之事發難河□□獨關閉西域對外商市,針對之意已經非常明顯瞭。

魏璠忌憚陰夔,霓瓔與他有仇,站在陰夔的立場,此刻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尋求自保,朝廷當然不會貿然出兵掀起戰亂,但若真的撕破瞭臉走到最後那不,不是不可能大動幹戈。

可就在這時候,又出現瞭變故。

在外人看來,昭鶴公主還朝,是皇帝看中瞭她身上所附的民心與聲望,想與她捆綁在一起,從而將這些民心聲望轉化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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