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502)

作者:一笑笙箫


賢妃看到來人,神色微變,都不必她多說,方才開口的大宮女已自行下跪叩首:“德妃娘娘恕罪,奴婢一時失言,還請德妃娘娘責罰。”

裴文錦行至跟前,一個正眼也未賞給地上的人,單單看向賢妃:“這刁奴有句話說的不錯,妹妹性情尚佳,連陛下也要誇一句賢淑溫婉,沒想到身邊的人卻的人卻這般尖酸刻薄,這是我撞上的,沒撞上的時候,倒不知這刁奴還有多囂張,更不知是妹妹是能容人,還是能容忍。”

賢妃面不改色,淡淡笑著:“德妃姐姐是來探望表姐的?”

裴文錦眼神一凝,表情不大好看。

她和裴茵一樣,和崔霓瓔乃是表姐妹。可裴茵不過是個低賤的庶出,從她沒用的爹到她都不過是依附裴傢存活的廢物,可如今,因為有崔霓瓔的關系,竟讓裴茵撿瞭大便宜,隻因陛下是水土不服才臨時巡幸洛陽落腳行宮,按照慣例的侍寢安排因此擱淺,從她們抵達行宮開始,便都是裴茵伴駕侍疾,日日不離。

都是裴傢女,裴文錦身居高位,實際還不如一個小庶女混的風生水起,所以裴茵越風光,這宮裡拿她當對比的笑料也就越多。

能入宮的哪個是軟柿子,這賢妃不過是面上溫婉,撥開這層假象,內裡細細密密全是軟針,裴文錦冷冷瞥她一眼,再不願多說,轉身就走。

待裴文錦走遠,賢妃的表情也淡瞭下來。

“在這跪著,想想自己錯在哪裡,一個時辰後自己回宮。”賢妃淡淡的丟下這句話,也轉身離開。

一場綿裡藏針的鬥法就此結束,霧爻看完全場便溜回安寧宮,一邊烤栗子一邊把這些事說給霓瓔聽。其實也沒什麼好講的,宮裡的事來來去去就是這些,自從在揚州與皇帝見面後,她們的日子就與之前截然不同,仿佛時時刻刻都繃著一根弦,不能松懈,霧爻往後栽倒在軟墊上,四仰八叉的看天:“真沒意思。”

霓瓔翻栗子的動作頓瞭一下,擡眼看她。

霧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坐起來,正想挑點有意思的事情來說,宮奴行來通報,定國公世子夫人求見。

霓瓔眼神微變,緩緩起身:“去請。”

不多時,宮奴領著一清麗婦人入內,雖未冊封,但來人做足禮數,恭恭敬敬。

“大嫂特意來看我,何以如此多禮。”

穆氏是裴崇炎被貶謫外調時結識的女子,雖非名傢貴女,但並行純良聰穎能幹,而後裴崇炎被調任回京,沒多久就向穆氏提瞭親,穆氏嫁進裴傢後一直將裴傢打理的很好,尤其裴崇炎這幾年如日中天水漲船高,最是容易惹是非風波時,穆氏言行依舊穩當。

“聽聞妹妹這一年都待在江南,夫君擔心妹妹不耐洛陽冬寒,特送來裘衣銅爐,冊封大典在即,還請妹妹千萬保重身體。”穆氏嫁進裴傢的時候,霓瓔住在洛陽,沒能趕上婚宴,這些年來也甚少往來,實在算不上熟悉。

霓瓔目光一動,看到穆氏身後站著的婢女手裡還捧著幾分東西。

穆氏察覺,主動表示宮中的妹妹也不止一人,除瞭霓瓔這裡,裴文錦和裴茵那裡自然也準備瞭一份。

霓瓔笑笑,表示既然她還有兩位妹妹要關懷,那還是抓緊時間,莫要在她這裡多耽擱瞭,穆氏也稱如此,與霓瓔閑聊幾句後便起身告辭,依次去剩下兩位妹妹的宮中。

穆氏前腳剛走,霓瓔後腳就把裘衣拿到手裡挨著抹瞭一遍,沒有摸到任何夾層和異物,她拿起抖開看瞭一眼,又讓霧爻取來剪子,沿著裘衣裡子的縫邊仔細拆開一個小口子,摸瞭摸,抽出一塊輕軟的絹帛,上面什麼都沒有。

霓瓔讓霧爻將火盆搬進些,將那絹佈放在火上均勻烘烤,片刻後,空白的絹佈上出現瞭很簡單的紅色字跡,霓瓔快速看完,將絹佈丟入火盆,指瞭指開口的裘衣:“把口子縫上。”

這活兒霧爻自己就能幹,她扯瞭針線來,一屁股坐在霓瓔身邊,和她說起那絹佈上的內容。

自從王梵大病一場,王氏在朝堂上就低調許多,這次聖駕臨幸洛陽,王梵也就罷瞭,連王皇後都留守長安。

單這麼看看像是消停瞭,但其實這次長安大隊前腳剛走,王氏後腳就有瞭動作。王皇後以清減後宮開銷為由,明面上是清算,實則將全宮人做瞭一番盤查,尤其對十年以上的老人。

此舉顯然是對她昭鶴公主的身份存疑,想要找出些有資歷的老人來追查蛛絲馬跡,驗證她的身份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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