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339)

作者:一笑笙箫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裴文律回到平州已經快十天,而被急招回去的呂軒也沒有瞭下文,裴文律隱隱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他也命人暗暗盯著蘇子容和郎政,可這二人並未顯出異常。

直到二月十五時,衛環以探望孩子為由去瞭一趟滄州北,回來的時候臉色便煞白煞白,旁人見瞭都以為她病瞭。

果不其然,裴長史當日連公務都來不及處理,匆匆趕回院中,又在平州找瞭個頗為有名的大夫,府中多是兵魯子,有人悄悄打趣猜測,說裴長史公事風流兩不誤,怕是剛到平州上任,就又要傳喜訊瞭。

外面議論打趣,而此刻的裴文律,緊張的連氣息都快沒瞭。

喬莊過的大夫送上瞭最新的信報——薊州那邊已經有動作瞭。

據境外燕山寨傳信得知,金池兵馬正通過燕山的密道潛入大縉,如果順利的話,最快兩日,他們會向平、營二州發起夜襲,屆時裡應外合,二州恐怕難保。

裴文律和衛嬛心驚肉跳,細想之下全都明白瞭,當日他們為瞭避開薛表的糾纏,決定走崔霓瓔給他們指的那條路,後來果然遇襲,又被高十二娘所救,再去檀州路上走的那條路曾經發現過金池的兵馬,而那個位置,正是緊挨著薊州。

而他們若非被高十二娘親自領著走過一遍,也絕對不知道還有這麼個地方!

看來陛下的擔憂並不多於,薛表本就是個背信棄義的盜賊,昔日他能反殺對自己有招安之恩的莫將軍,如今一旦察覺朝廷的忌憚和幽州平州給他造成的危機,也能重新叛國,和金池聯手!

可他到底給自己留瞭一線,公然叛國,一旦有什麼差池,金池第一個棄掉的也是他們,所以他要做的並不是直接與皇帝對著幹,他隻是在自己的地方,為金池開一條道,幫助金池把丟掉的平、營二州拿回去!

戰爭一發,天地混亂,等到塵埃落定,朝廷追究戰敗之責時,第一個要被問責的就是都護府,是蘇子容、郎政,和他這個長史。

一旦平州和營州重新歸於敵國,就等於大縉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費,而北地又回到瞭從前的狀態,薊州便不能輕易去動瞭。

“這個狗東西!”衛嬛氣得不輕,臉都漲紅瞭,心中又不免擔心:“若是戰事起瞭,請務必將我兒送往安全之地。崔姐姐答應過我。”

裴文律一怔,猛地看向衛嬛,可衛嬛哪裡還顧得上解釋自己做的小動作,“當務之急,得先應對敵軍。”

這話又將裴文律的註意力拉回來,的確,薛表已經開始動作,現在迎敵才是正經。

來報信之人並不見多麼驚慌,而這時候和崔霓瓔有關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可靠,夫妻二人看著來人,企圖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提示。

來人果然也這麼說瞭:“其實二位不必擔心,女郎已做瞭準備,二位要做的,就是將傷亡減到最低。”

……

於是,這一日裴長史的夫人忽然病重的消息傳遍瞭都護府,裴夫人病瞭,裴長史好像也不正常,拿著個龜殼先去找蘇子容,後又去找郎政,說他傢夫人曾被仙師指點,說她頗有機緣,還教她占蔔之法。

來到平州後,即便北地氣候嚴寒,他的夫人衛氏都不曾有過大不適,可今日外出上香之後,竟覺得胸口一陣憋悶,竟當場嘔出一口血來,旋即趕往傢中,起卦蔔算,結果竟是大兇!

衛氏是裴文律的妻子,最關心的自然是平州的安危,這一卦也算是為平州而起,都說天機不可洩露,裴文律痛哭流涕告訴衆人,妻子衛氏必定是損耗瞭自己的命格,才換來這麼一個答案。

結果無一例外,他先是被蘇子容和郎政怒斥著趕出來,說他身為一州長史,不想著怎麼盡快處理好內外事務,倒是在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上鬧個不停,他們從來到平州開始便佈防戒備,他這話難道是要說他們身為都護府長官,玩忽職守嗎?

兩人都是武人,若非有左右攔著,就差直接把裴文律踹出來。

可裴文律不死心,抱著龜殼一路從長史府走到城門,企圖自行調兵遣將防衛敵軍,可這些兵將哪是他能調動的,最後被匆匆趕來的副將拉走,對方頗不客氣的大罵他“瘋子”。

裴文律被拉著走瞭一段,人也慢慢平靜下來,發現左右百姓無不盯著他。

裴文律雖然不得上官青睞,那些兵將也沒把他當成什麼有威望的官兒來看,可是他從到任開始,對平州百姓的安置可謂是親力親為,甚至很多百姓不記得大都護和副都護長什麼樣,卻能在街上喊出他的稱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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