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310)

作者:一笑笙箫


這兩日沒看到大嫂,一問之下才知她去瞭峽州,大嫂這一走,大哥就變得不正常瞭,整日忙個不停,就算閑下來,也會有很多奇怪的舉動。

譬如從前他出門,常常繞到靠近殷府的路,可現在卻繞到臨河的路,瞥一眼水上的船,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大嫂,可他就是日日如此。

又比如今日吃飯的時候,詹壁虎要瞭壺店傢新出的酒,趙執試瞭也覺得不錯,下意識就讓店傢再打一壺帶走的,結果話出口人就愣瞭愣,最後默不作聲把酒給幾個兄弟分瞭。

還有一次,他路過太平縣一傢成衣店,一向對穿戴沒什麼心得的人竟然轉身走瞭進去,過後提瞭一個特別大的包袱出來,當時是趙滿和劉文陪他去的太平縣,兩人看的清清楚楚,他花大價錢買下的,是一套紫色加白的冬衣裙,做工特別精致,上面還釘瞭小珍珠,可再過一陣氣候轉暖,就穿不瞭這樣厚實的冬衣瞭。

大約有瞭衣裳還得有成套的首飾,於是他去寧縣城找工坊詢價,路過一個銀器工坊時,立馬跑瞭進去,在人傢殷勤的推薦下看瞭一堆首飾圖紙,最後還真要瞭一套,可他自己還穿著領子都洗起毛瞭的舊衣裳。

這是動瞭真格啊。

趙執並不知道自己在朝夕相對的兄弟們眼裡變得有多古怪,他馬不停蹄的去見瞭約定的貨商。和上回以身設局等著徐新來坑不同,這邊的貨商是他原本就看好準備要談的,自然比之前更上心仔細,談的愉快順利之餘,不可避免又上瞭酒桌,直到胃裡頂的難受才散場。

天色已暗,趙執牽著馬,因為胃裡不適並未上馬,走到一處街角時,忽然沒忍住,沖到一旁大口吐瞭起來。

身後一輛馬車經過,車簾被風輕輕撩起,露出裡面一張妝容精致的臉。

片刻後,車內穿出一聲嬌虛的聲音:“停車。”

車夫依言停下,染著蔻丹的手指輕輕撩開車簾,女人笑盈盈湊到窗口,身子酥軟的倚著:“好巧啊。”

是蘿綺。

趙執回頭看瞭一眼,直接用袖子擦瞭擦嘴,嘴角一挑:“是挺巧的。”

蘿綺臉上帶著些疲憊,妝容雖然精致,但不難看出有撫摸親吻後的痕跡,加上她那一身酥軟慵懶的姿態,想也知道客人出去過。

“你喝成這樣,也騎不瞭馬?我送你一程唄。”蘿綺單手支頜,似乎忘瞭趙執之前對他的羞辱,懶懶道:“放心,姑奶奶今日沒力氣伺候你,日行一善罷瞭。”

趙執斂眸一笑:“多謝娘子好意,我喝瞭酒,還是吹吹風自己走回去好些,容易醒酒。”

又被拒絕瞭。

蘿綺靠在窗邊,眼底劃過一抹暗色,嘴角一挑:“無所謂,隨你。”

說罷撂下車簾,馬車重新駛動。

趙執看瞭眼離去的馬車,無論車子還是駕車的人都不是樓裡的,除瞭車夫還有一個隨行護送的大漢,蘿綺姑娘似乎攀上瞭個好主顧,對她頗為上心。

然而,馬車剛離去不久,車上護送的那個大漢又折返回來,手裡還提著根手臂粗的木棍。

沒法子,蘿綺姑娘如今是老爺的心頭好,說不定日後就成瞭府上的姨奶奶,這俊朗青年不上道惹瞭蘿綺娘子,今夜活該挨著頓打。

喝瞭酒的醉漢起不瞭馬,應當走的很慢,大漢找瞭一陣,終於在一個巷子口看到一匹被拴著的馬,那年輕人應該是去巷子裡吐瞭。

大漢朝手心吐瞭吐唾沫,握緊手裡的棍子,放輕腳步靠近小巷。

巷子裡很黑,還堆放瞭些左右商戶的雜物,他不得不集中精力豎耳聽聲辨位。

電光火石間,一根棍子從身後落下,狠狠甩在瞭他的後頸,大漢根本來不及反應,一聲悶哼後,連人帶棍子砸到地上,身體似一條大蟲般緩慢蠕動,企圖起身,腳尖才剛蹬起一些,背上又是一棍!

蓄足瞭力氣的棍子打在最痛的穴位,一下接一下,猛力見似乎還摻雜著骨頭斷裂的聲音,醉醺醺的青年面無表情,眼神沉黑,濃重的情緒裡不止有此刻的憤怒,還有從思念變質而來的瘋癲和不爽。

再打他就死瞭。

腦子裡冷不丁響起一道聲音,好像她就站在身旁審視,提醒。

趙執渾身一震,揚起棍子的動作跟著頓住。

下一刻,棍子掉落在地上,他向後趔趄一步,靠在瞭墻上。

從揚州港口出發之前,他曾與她閑聊起自己學武的事。

因為初來乍到,他常常和人打架,也被打的鼻青臉腫,後來他救下瞭趙老頭,把他當個長輩放在傢裡,兩人相處瞭一陣,趙老頭開始教他武功,且從認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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