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馋你的向导素(105)
作者:兮树
夷承在隱瞞什麼。花善笑確信。
她感覺得到:特訓進展得不順利,但他對此避而不談, 總是在她快要追問下去的時候找到轉移她註意力的話題。開始還不覺得,她想相信隻不過是偶然。但到瞭周二,善笑就確認有什麼不對勁。仔細想來, 上周就是這樣,周末她雖然與夷承共度,在癡纏之餘,他卻對特訓內容和目前的進度隻字不提。
這態度固然可以解讀為一切順利。但有賴結合鏈, 花善笑知道夷承的狀態不太好,精神壓力日益加重。況且如果真的一切順利, 按照夷承的作風, 肯定有問必答, 說不定還要誇耀一下變著法子讓她表揚他。
假使立場對調, 夷承肯定在她逞強的時候毫不留情地戳穿。但換成善笑, 她就難以開口。夷承自尊心不比她弱,如果夷承感到被輕視而發火,她沒信心能好好為那種狀況善後。他身上已經擔負那樣重的壓力, 她不想再給他添煩心事。
因此,花善笑隻能拐彎抹角地再三問夷承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好吃飯,休息得怎麼樣。夷承每一次回答都輕描淡寫地帶過。
不是沒想過問第二遍,但她都覺得那樣太煩人,而且懷疑也會變得露骨。不論作為戀人還是搭檔,不信任的表現都是最致命的。
花善笑憂愁地嘆息,幹脆躺在地上。
偏偏今天還是周四,南風造訪的日子。
正思前想後的,終端屏幕突然亮起來。是夷承的來電。花善笑嚇瞭一跳,終端險些脫手砸臉上。
“呃,喂--”
“時間正好我就直接打過來瞭,怎麼,你在忙?”
“不,我正準備打過來就被你搶先瞭。”
夷承笑瞭笑:“嗯。”
話語含在舌尖停留半晌,花善笑輕聲挑起話題:“今天南風來過瞭?”
“嗯,”夷承的口氣沒什麼變化,“他給我重新調整瞭一下之後兩周的訓練計劃,下周三會再來一次。”
她捏緊瞭終端,盡可能不讓聲音洩露情緒:“首席向導說什麼瞭麼?”
夷承那頭沉默瞭一下:“沒說什麼,就讓我集中精力,不要擔心有的沒的。”
花善笑無端覺得那是對她的告誡。胃久違地因為夷承的話翻騰瞭一下,她深呼吸:“真的?”
“你想說什麼?”夷承的話語中束起防備的軟刺。
她哽瞭哽,將最直接最誅心的話咽下去:“我怕你給自己太大壓力,有點擔心。”
“你別多想,”他嘆息,放緩語調,“相信我。”
花善笑爬起來走到窗邊,看著高樓間露出的天空,覺得這片被割裂的天十分逼仄,仿佛她也被折疊起來塞進樓宇的縫隙裡。張開嘴呼吸,她艱難地輕聲應:“嗯。”
除此以外,她無法給出其他回答。
夷承也陷入沉默。
但是不甘與惱怒還是在對話的空白格子裡瘋狂生長,瞬間塗滿。
“夷承。”她沒來由地打瞭個寒顫。
察覺她口氣有異,夷承焦急地問:“怎麼瞭?”
“我……有點受不瞭,”花善笑抿唇停頓,她感覺再說可能就要哭瞭,莫名其妙,可她還是不敢說破她不安的原因,隻能重複,“我……受不瞭。”
“還有一天,你再忍一忍。馬上就能見面瞭。”
花善笑不禁將終端拿離耳畔,因為火大咬緊牙關。
他是真的不明白,以為她在因為見不到面而鬧脾氣,還是明知不止如此還佯作不覺啊?她就那麼靠不住麼,為什麼他寧可這麼欲蓋彌彰,也不願意和她說現在的狀況?是他口口聲聲想要她對他坦誠,那他現在自己先打起回避球,是什麼意思啊?!他當她是呆瓜還是木頭啊,就算是哨兵,她也多少能察覺到他狀態不對。
越想越氣,她不禁在地毯上狠狠跺腳。
自動調成免提模式的終端擴音播放:
“好不好?笑笑?”
突然這麼換叫法也太卑鄙瞭。花善笑像是突然洩氣的氣球,怏怏答道:“嗯……我知道瞭。”
“時間差不多瞭,明天再聊。”
“嗯,好好休息。”
花善笑恨恨把終端扔到枕頭上,煩躁地揉亂瞭頭發。
這樣下去不行。受不瞭。她不要就這麼被動地等著夷承的努力出結果、
雖然有點對不起夷承,但既然他不肯對她說實話,那她隻能自己去打聽瞭。
周五早晨夷承有情報分析課,花善笑原本應該參加體能訓練。她請瞭個假,直奔地下訓練場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