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93)

作者:白魁岚野


這回秦照沒跟她計較,順著她的腳步跟瞭上去。

日頭大曬,虞丹青熱出細汗,她接過謝蘭機遞來的冷濕巾,敷瞭下額頭降降熱。她耐得住暴陽,但改變不瞭受熱出汗的體質,也就冬天好受一點,身健體強的人不似體虛的人手腳易涼,在被窩躺久瞭會漸漸地變成一個暖爐。

謝蘭機看著好像沒怎麼出汗,虞丹青握住他的手,觸摸到一片涼溫。

“你手怎麼那麼涼。”虞丹青捏緊他的掌心。

“一直都這樣。”謝蘭機垂眸,慢慢地抽回手。

“你別動。”虞丹青手伸向他的臉,手背輕輕在殘溫幾許的膚容碰瞭碰,一次不夠,手背繼續往下,貼住他的脖頸感受其溫度,也是溫溫涼涼的。

“你……”她欲說話,被來人打斷。

“小姐小姐。”紅袖的聲音漸漸靠近,虞丹青聞聲看過去,放下探溫的手掌。

紅袖滿臉欣喜地想挽住虞丹青,礙於場面,收回瞭手,站在原地傻笑。

虞丹青看她這麼開心,想必是去哪裡玩瞭來,這個年紀貪玩正常,虞丹青到底隻是輕輕捏瞭下她的臉,沒說什麼。

她註意走過來的秦照後,道:“秦副使,今日怕是不能履約瞭,我們要回去瞭。”

秦照:“隨你,反正我待會兒還得去北鎮撫司一趟,沒時間。”

“好,那就改天。”

逆鱗

長夜星遙, 碎月懸雲。

皇宮掛滿燈盞,暖光盈盈,平添幾分溫柔情, 有一座滿花樓桌酒俱全, 流動的人影在周圍的燈光下映出各類錦色, 隱隱聽見人們的細聲笑語。

九容樓是最大的觀賞樓,高臺近月觸雲, 蓮池水光漣漪, 尤為夜景在高盞照燈下更是美若佳境。

慶典的最後一個夜宴, 葡萄美酒夜光杯, 飲酒談歡, 共賞煙花。

皇宮的煙花不比別處,每逢過年花式都不一樣, 精美絕倫填滿半個夜空, 誰都樂意來飽飽眼福。

況且這夜宴最能留人的,是陛下的賞賜。

虞丹青早就乏累犯困,一到九容樓就找地兒坐著。半月矮椅沒有靠背, 簡單地瞇個眼都不行, 鬱悶得似一朵蔫瞭吧唧的花。

謝蘭機舉著鑲金玉壺給虞丹青杯裡倒果酒, 她看著他, 眼睛一瞇,微微一笑:“過來。”

虞丹青接杯吞酒下肚,謝蘭機繞桌坐在瞭旁邊,她笑意漸深,也不知是醉的還是困的。

“坐著別動, 肩膀借我靠靠。”虞丹青把腦袋放瞭上去,開始迷迷糊糊瞌眼。

陛下和皇後還沒來, 那些人還能自由走動,去九容樓的附近轉轉,賞賞花景,也無人在意打小盹的人。

虞丹青睡姿不妙,頭一沉一沉的,謝蘭機托住她腦袋,微動調整好姿勢,自己板正坐著。

約莫半柱香後,帝後已現身在九容樓,衆人陸續歸席坐好。

周圍驟然安靜,一股嚴肅感把虞丹青刺得睜眼,她睜眼緩瞭會兒,松開謝蘭機,坐直瞭身。

她看著坐著不動的謝蘭機,“我不睡瞭。”

“嗯,我知道。”謝蘭機動瞭動胳膊,酥酥麻麻占據所有神經,沒有知覺。

虞丹青不好意思道:“忘記頭上還頂著這麼多金銀發釵瞭。要不,我幫你揉一揉。”

“沒事,一會兒就好。”

衆目齊向樓中央的帝後,崇貞帝招來白日慶典上的那個公公,不知在說什麼,公公點頭哈腰地瞇笑著,等他交代完就緊步撤下去瞭。

一束煙火沖向夜空綻開閃花。

高樓臺上,一窈窕娥女輕衣蹁躚,踩著樂點走,一曲驚鴻舞羨豔不少人。

有人稱嘆:“果然還是獨舞更勝一籌。”

“能進九容樓獻舞的都由陛下親選,當然會更好看些。”某人接話。

三舞曲畢,兩行宮女奉著載托,上面的東西用紅佈蓋上,隻能看出模糊的輪廓。宮女們走經每張有人的小桌,將載托獻瞭上去。

虞丹青:“這便是‘三曲珍’?”

每畢完三舞曲就有一輪賞賜,宮中人稱“三曲珍”。

謝蘭機點頭,“揭開看看。”

虞丹青扯開紅佈,一隻巴掌大的貔貅昂首闊步,微微張著巨口。是很常見的樣式,但制作、原料珍貴精美得多,從貔貅的肚皮透光來看,無一絲瑕疵,玉溫光滑透亮,經過瞭精巧雕琢,怎麼說都價值不菲。

九容樓共有九舞曲,也就是有三輪的賞賜,一輪勝過一輪,往往到最後一輪總會湧奮人心,賜禮買下一座五髒六腑置齊的小宅院毫不誇張,甚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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