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53)

作者:白魁岚野

謝蘭機並沒有忽略她,道:“王府全口已被秦照緝拿,王染口述瞭殺害謝婧的全過程,欲當場帶孩子自盡,秦照隻救下瞭孩子。”

王染畏罪自殺瞭。

虞丹青:“什麼?”

萬萬沒想到王染還想在最後魚死網破,好在孩子平安無事,不然……

虞丹青想到瞭誰,道:“黎夫人她……”

謝蘭機知道她的擔憂。黎夙寧自打一開始就不同意謝婧和王染成親,就算王傢堆金積玉也掩蓋不瞭底根是白手起傢的暴發戶,不僅傢德教養比不上積蘊瞭幾代的世傢貴族,而且也比從官大傢的地位低微。

謝傢一直都是官代世傢,隻不過到謝蘭機這代達至瞭巔峰,而世傢講究的便是門當戶對,虧也不算虧到哪兒去。

黎夙寧眼光尖敏,唯一一次錯看大抵就是嫁給瞭不務正業的謝二老爺。若她知曉謝婧死於王傢,可能這輩子都將活在悔生中,渾渾噩噩地度過。

此事要上至皇帝,根本瞞不住任何。

謝蘭機也沒有把握,喪子這種事根本不好相勸,親人的離世是伴隨一生的陰影傷痛。

謝蘭機:“可能我們得盡快趕回去瞭,秦照已在去往皇宮的路上,黎夫人應該知道瞭真相。”

虞丹青:“不如即刻出發。”

“你不等紅袖瞭?”

“她醒瞭後能留在天機閣嗎?天機閣不趕人的話我們先回去看一看,晚點再回來。”

謝蘭機抿唇:“天機閣不趕人。”

虞丹青一時嘴快,覺悟方才言語不當,迷茫地點瞭點頭。

二人轉路至二樓的憩房,尋到正在守看王常萱的簌月,將一切事程知會她。

簌月:“這邊有我們在,你們可以忙活一陣瞭再來,長途舟車勞頓,坐我的馬車去。”

謝蘭機會意。天機閣距城內確實遠瞭些,普通馬車坐久瞭會腰酸背痛,簌月經常在天機閣和鴻雁樓之間往返,耐不住長時間的勞頓,私定瞭一輛既坐又臥的馬車。

駕車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大叔,裝扮普通到虞丹青難以想象是天機閣的殺手,看來江湖名堂也有不少時候喬裝打扮混入平民之中。

馬車寬敞但光線偏暗沉,應該是簌月刻意著重弄瞭遮光,防止來回被居心叵測之人偷窺。

謝蘭機跟車夫說瞭幾句話才鉆瞭進來,馬車緩緩起步往前,穩當加快速度上路瞭。

虞丹青:“黎夫人會不會想不開?”

謝蘭機也說不準,搖頭沉默。

虞丹青發覺他對謝傢好似沒有太重的感情,謝老爺一天到晚也常在外面不在傢,她都沒怎麼見謝蘭機和他父親相談見面的場景,黎夙寧也敬他,帶著親近的客氣。

謝蘭機也是,他稱呼黎夙寧為黎夫人,理應該是二叔母。

虞丹青:“你為何喚她為夫人?”

謝蘭機看過來,眸中隱隱含射著什麼,很快湮滅瞭下去。

他微微張嘴,在虞丹青灼熱的目光下,還是說瞭出來。

“我和他們不怎麼親。”

虞丹青愕然,“那謝老爺呢?”

“還行。不過他事務繁忙,平時也沒太多機會看到他。”

父子之間用“關系還行”來描述親密遠近偏於疏離,虞丹青不能感同身受。

在傢時,虞城子對她嚴苛管教,錯便是錯,錯瞭就要承認挨罰,總把“逃避是懦夫之舉”掛在嘴邊。

虞丹青聽多瞭難免厭惡,她才不想當什麼懦夫小人,自那以後挨傢法時硬是一聲求饒都沒有喊出來。

虞城子松管教是在她參軍之後,她也瞭解瞭軍中嚴於律法,稍有松口處很易釀成大禍,虞丹青也在那個時候明白瞭虞城子說的一句話:

“身為萬衆領袖,握著萬人命脈,不能粗心大意,也不能意氣用事,更不能讓下屬生起以下犯上的膽子。威嚴樹名,身正律己,才配當真正的將軍。你如此桀驁不馴,我如何放心把虎符交予你,給我再跪半個時辰!”

他罵得是對的,隻是虞丹青懂晚瞭。

虞城子不會說軟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虞丹青也從不會用“關系還行”立在父女之間,他雖嚴於子女,但愛在用心。

謝蘭機與近親關系不親,謝老爺常年不在傢,也就是說,謝蘭機當宰相前,在傢基本都是一個人。

虞丹青都能想到他獨坐書房一整天不說話的樣子,他這個習性保留至今,虞丹青也曾見過,不難想象這般寡淡的生活他過瞭十多年,難怪不愛說阿諛奉承的話,原是習慣瞭獨來獨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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