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境況危急，兇手的害術強大詭異，虞丹青不敢保證陛下相信否，也要考慮波及的是條生命。

“有情況，但臣女隻有一事懇求陛下。”

她堅定不容退縮的眼神及態度給瞭崇貞帝強烈的直覺。

半晌，他應道：“好，朕可以信你。”

觀君懸

虞丹青還不敢把所有實情交代出來, 隻說小公主是人為所害，類似於被下蠱，需要找到下蠱之人, 方可解開。

崇貞帝聽完輕輕一笑。

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 虞丹青還想著要不要為皇後求情, 剛提出一句，很快被崇貞帝打斷。

亓洹都那麼說瞭, 應當是太大希望瞭, 除非陛下自己心軟。

虞丹青行禮拜別之後, 悄悄摸索到冷宮, 憑著打聽過的消息, 尋找皇後所在的宮殿，發現周圍全是禁軍在守, 一隻雞進來都得死的架勢。

聽說昨夜就搬進來瞭, 隻帶瞭兩床棉被和幾件衣服保暖，伺候的下人隻有自願跟來的弄紫。

陛下提都不願提，這下是真沒轍瞭。

謝觀姝還沒有被剝奪皇後名分, 關在冷宮的時日應當不會太久, 但也不會那麼快放出來。

虞丹青如是所想, 又悄悄離開這裡, 去北鎮撫司找瞭秦照。

錦衣衛好奇她來的目的，但沒有多問，把人帶到正廳，極為貼心地奉茶，道：“秦副使這下在南房, 很快就來瞭。虞副將稍等。”

不久，芝麻小的窗戶有一道身影晃過, 虞丹青拍膝站起，目迎少女到來。

秦照不問她所為何事，直接去自己常住的寢房換下常服，兩人一起出瞭北鎮撫司。

這回換秦照先問瞭，她道：“你去見陛下說瞭什麼？”

虞丹青：“就說瞭公主的病是有人故意害的，找到兇手即可。”

“那找兇手你有眉目瞭嗎？”

“還沒有，但我需要你幫一個忙，不知你方不方便。”

“什麼忙？”

虞丹青猶豫瞭下，“你借我一套錦衣服，我要在宮裡多待幾日。”

別的不說，秦照一下就明白瞭，“你想借錦衣衛的身份去查兇手？”

虞丹青摸瞭摸鼻子，“錦衣衛的身份比我這副將的位分更方便些，適合捉人。抓到兇手就是立功一件，抓不到就算我白費苦力瞭。”

秦照摸摸下巴，從下往上瞅她，“你這是打算從我這拉關系啊？把我當保護傘？”

虞丹青身影微頓，然後斜睨她，“就問你幹不幹。”

秦照揚眉不語，叉腰斜視她。

空氣默瞭片晌。

虞丹青笑瞭笑，轉身邁步欲去。

“有什麼好處嗎？”少女叫住她。

虞丹青認真想瞭想，緩緩回頭，摩挲下巴，“好處？當然可以有，就看你想要什麼瞭。”

秦照慢慢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虞丹青立馬指她，“前提是在我接受範圍內，否則想都別想。”

“可以。”

***

距把皇後關入冷宮才一天，乾清宮送來的奏折就堆成瞭小半山，崇貞帝看瞭兩份，剩下的草草瞄瞭一眼，全部打翻在地。

奏折飛滾在地，嘩啦啦地拉出裡面的內容，有寫滿後宮妃嬪的段落及“如何處之”等的字句，看得讓人心煩。

崇貞帝揮手叫人把地上的奏折全部燒掉，揚言誰再自以為是地出主意，就把誰貶去外邊不準回來。

他實在頭疼，那日爭執就氣得不輕，現在被某些朝臣開文字炮，睡覺都難。

罵他倒無所謂，已經有人擺明態度，借著此次的意見想要從中作梗，崇貞帝自然不會他們所願。

他躺在椅子上發呆，想起當初為瞭什麼而做的決定。

一片枯萎的花瓣飄在腳邊，男人擡目看去，潤土玉瓶裡的鮮花已經悄然凋零。

窗外，高墻上的野草任雪欺壓。

……

今年的冬雪好似比往年還要冷，淒涼的宮殿在侍衛嚴守之下，無異於被主人棄掉，卻又不想給別人的囚籠。

見到陛下撐傘而來，禁衛們行禮退避，自覺站遠瞭些。

窄小的房間實在配不上“宮殿”二字，榻上女子面色如雪，烏發鋪團，背對著房門。

弄紫睜大眼睛看著來人，差點忘記禮節。

崇貞帝直徑越過她，“你出去。沒有吩咐，誰也不準進。”

房內彼時隻剩倆人，安靜到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女子沒有任何動靜，不知睡瞭沒有，崇貞帝站在床邊道：“醒瞭就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