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26)

作者:白魁岚野


王傢剛好就是富商起傢,做著風生水起的私傢鏢局生意,財招富裕三代。

謝蘭機掌握這麼多機密,難怪有底氣和葛無叫板。

北周國師葛無,曾任太子亓洹的太傅,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虞丹青記得謝蘭機與葛無強烈爭執過一回,她印象極為深刻,因為他幾乎是冒著砍頭之罪把葛無的舉變頂瞭下去。

那回也很奇怪,謝蘭機的政策一出,奄奄一息的三文舉慢慢支棱瞭起來,葛無的舉變反而起不到任何作用。

三文舉是崇貞帝新推的試舉,分別有文、武和藝三類,筆試經過三輪不同品階的考官評判,由內宮宦官秘密押往論堂,期間有侍衛派送監視他們不得與別人接觸,違者重懲。

先百官評選,再經帝王之手,最後在殿試成功者即可錄入皇宮當差。

那一年三文舉不堪重負,僅差一步之遙被浪潮推翻,謝蘭機說瞭個引子,修訂完整最後征得文武百官同意,崇貞帝先推行試水,見有作用才放心采用瞭謝蘭機的舉策,直到下一個新政推出。

拋開政敵偏見,謝蘭機的才華確實令人欽佩,這點虞丹青毋庸置疑。

虞丹青一頁頁翻閱萬商錄冊,在翻數十幾次後找到瞭王傢。

“是這個?”她遞給謝蘭機確認。

謝蘭機過來一看,“王傢祖爺王昊恩,是這個沒錯。”

密密麻麻的兩張紙有字有圖,夠看好半天,謝蘭機都拿在手裡,轉身坐在板凳上,指著紙上的字道:“王傢的私傢鏢局工運有些複雜……”

謝蘭機一開口,虞丹青拍拍裙擺,過去坐在旁邊認真聽講,目光跟隨他滑動的指尖移動,不明所以的地方她會問,謝蘭機一一細答。

不知過瞭多久,謝蘭機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其中夾雜著勻稱的呼吸聲。

謝蘭機身子不動,輕輕偏頭,虞丹青側著頭靠在他肩膀上,雙眼安詳閉著,已然熟睡。他看瞭一眼快燃燼的燭燈,把錄冊放進盒子裡鎖上,一隻臂膀繞到她後背,另一隻穿到膝蓋後面的腿窩,動作緩慢把她打撈抱起。

虞丹青沉睡夢中無所感覺,謝蘭機抱她起身的那一刻她隻動瞭動手指,沒有醒。

謝蘭機輕手輕腳放她躺在床上,手越過她撐在床裡,揭過疊齊的輕褥蓋在她身上。

微弱的燭光映照虞丹青熟睡的面容,舒緩的呼吸和微晃的燭火同頻,謝蘭機坐在床邊一時失神。

他勾開她額邊淩亂的碎發,手停在她眉心上方半空,下垂欲觸碰那姣好容顏,卻又停在半空,近隔分毫。

罷瞭。

謝蘭機收回瞭手,退身離去,揮袖滅燈消失在黑暗中。

打更人巡街高喊,鴻雁樓零星亮著幾點。

梳妝鏡前的女人跪坐蒲團上,她對鏡梳弄散發,不施粉黛也乃絕色佳人。

鏡中映著後面的窗戶,一抹月影從夜色中走近,翻窗而入。

“簌月,久等瞭。”年輕男子道。

簌月笑若牡丹,“無礙,你才新婚,能理解,不過若是重色輕友,那可別再說蕭無憶瞭。”

謝蘭機回得幹脆,“他嗎?一直都那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簌月收回打趣,拿起桌上的墨綠囊袋遞給他,“你身上的傷好些瞭沒?”

“好多瞭。”謝蘭機接過收下,“又是閣老制的藥嗎?”

“閣老最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身為權臣日日走在君王身側,往後說話莫要再激怒他,以免招打引舊傷更深。”

謝蘭機頷首,“下次盡量不會瞭。”

簌月笑而不語。

這時,一隻玄貓從掩門背後進來跳到她懷裡,翻身躺下滿足地伸瞭個懶腰,簌月摸瞭摸它的肚子,道:“你自身處於水深火熱,又暴露瞭軟肋,就不怕前功盡棄?”

空氣安靜瞭一陣。

“若我身死也無法破這局,我可以認命。”謝蘭機靠著烏木窗欞,“但她不行。”

簌月挑眉,“你隻為她著想?那你自己呢?”

謝蘭機不以為然,“這是我本該做的事,生死於我而言算不上太重要。”

謝蘭機說得幹脆利落,置他們於不顧。作為多年的朋友,簌月忍氣不發,故作惋惜道:“那還真是可惜瞭,虞姑娘年紀輕輕就得守寡瞭,可惜呀可惜,咱們閣老又要痛失徒弟瞭,慘也。”

“……”

簌月忽而回頭笑看他,“你們進展如何瞭?”

謝蘭機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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