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240)

作者:白魁岚野


原來繡甲院不讓小孩進,是那邊有嚴格訓教的士兵,真刀真槍容易嚇壞小孩,他們是易簡少將手下的兵將,被安排到行軍堂監守一切,也聽命於鳳兮。

這士兵前來,就是為瞭懲罰觸犯違律的他們。

十個手板不多不少,每一板下來都很疼,孟常再強忍也無濟於事,邊哭邊抹眼淚,打完就灰溜溜地回去瞭。

虞小青看得心驚肉跳,顫巍巍地伸出手。

一擡頭,看見少年從走廊那邊過來,步履輕快。

士兵見到他來,恭敬呈上那把訓誡尺,“小侯爺。”

鳳兮看著那把尺,猶豫一會兒,接到瞭手中。

虞小青眉眼一跳。

怎麼……他要親自來?

如她所想,少年走到跟前,始終保持著安靜,手裡的戒尺打在她手心上,力實不虛。

好痛。

虞小青埋頭忍著,不去看他。

打在掌心的戒尺就像一把刀,每刀都在她心上劃著,第七刀勉強能夠支撐,第八刀徹底崩潰,第九刀,她痛得收回瞭掌心,獨受涼心的麻木腫痛。

意識到正在接受違律的後果,她擦掉滿臉的淚水,慢慢攤開掌心去受那戒尺。

埋怨委屈油然而生,倔強和自尊心讓她産生抗拒——能不能換個人來,這樣她心裡會好受些,刻在腦海的記憶也不用難過到上躥下跳。

麻痛感持續不下,逐漸清晰。

那把戒尺停頓在半空。

死寂下,受懲的啜泣格外清楚。

女孩不肯再擡頭,她分不清是難過被訓誡,還是難過訓誡自己的人是他。

落下的第十棍引燃情緒爆發,虞小青哭兮兮的用另一隻袖子狠狠抹去眼淚,哭腔迷糊,斷斷續續吐出一句話來,“我不……喜歡你瞭……”

少年眉眼神色依舊淡淡,剛從袖口冒出來的手帕在踟躕間,悄悄揣瞭回去。

他後退半步,就這麼靜靜地看瞭她頃刻。

一句話也沒有。

少年輕輕擡手,士兵會意,把女孩送瞭回去,他自己也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庭院又餘寂寥。

回去的路沒有通往學室,士兵送虞小青來到藥房,她剛進去就看到孟常再在椅子上吃著蔬果,挨訓的手掌一片青綠。

士兵輕捏她的袖口放在桌上,用藥塗抹,其色和孟常再塗的一樣,有止辣止痛之效。

她眸光一沉。

“是督長的意思嗎?”虞小青黏糊的哭嗓平緩瞭些。

士兵沒有說話,上好藥就離開瞭這裡。

虞小青不再多問,平複心情冷靜下來。

靠椅的孟常再睨她一眼,把果盤往前一推,“除瞭他你覺得還會是誰?吃點吧,不跟你搶,哭得跟個可憐蟲似的,比我還慘。”

虞小青沒心情吃,無視瞭他。

孟常再沒再自討沒趣。

藥房無人來擾,兩人等傷消腫大半,回到學室繼續學習,武師沒有過問。

後來的幾日,督長沒有出現在衆人視野,隻有碰巧時會捕捉到他遠遠的身影。

王宥棋病休的第三日,少學院來瞭一位新學徒。

虞小青十分歡喜,這位新同窗是和她年齡相仿的妹妹,雖出自小戶門傢,涵養談吐卻不失大傢閨秀之態,唯一叫人擔憂的是,她看著有些羸弱,弱柳扶風。

沒有同桌相伴,虞小青深感孤獨,又整日聽著後面的孟常再叨叨,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和單桌的許妹妹坐在一起。

許妹妹發香身香,連談吐都灑著淡淡溫蘊,虞小青一下就被迷糊住瞭,怕她被那些混蛋欺負,幾乎不離她身,整日待在一起,一來二去,兩人的情堪比天高。

練拳逐進刀法,武師給每人一把小木劍,準時在武場練習一個時辰。

虞小青和許妹妹組隊雙練。

她擔憂文靜易羞的許妹妹討厭這些粗糙玩意兒,直到看見她提著木劍在樹上砍出幾條印子……

樂於助人的虞小青主動帶學,“許妹妹,我略懂些劍法,你要學學嗎?”

許妹妹莞爾微笑:“請姐姐賜教。”

孟常再在後面翻白眼,陰陽怪氣地學她們說話:“嘁,請姐姐賜教~”

虞小青眼神警告他一眼,拉著許妹妹往空曠地去,許妹妹卻回頭看著孟常再,道:“哥哥,你是不是想和我們玩?”

……什麼鬼!

孟常再啞然,臉莫名紅瞭起來,“胡說八道!誰稀罕!”

話畢,他跑到遠處,沒瞭蹤影。

虞小青懶得管他,繼續和許妹妹練習,幾個回合下來,她發現許妹妹不僅念書聰慧,學藝也精湛,縱然是初次學這些,絲毫不懼兇器,不怕打,不怕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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