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24)

作者:白魁岚野

一位身穿白衫粉袍、戴著半張面具的長發男子竟直接坐在欄桿上,接著,他指尖柔轉,開始咿咿呀呀地唱瞭起來,時而低弱,時而鏗鏘有力。

男子手握一把白玉石劍,劍端頂著一杯酒樽,在半空輕松地轉蕩,每一個動作都很輕盈。

最後,他唱瞭一句大多數人都能聽懂的詞。

“人間花樓皆為樂,若有兇煞招惡氣,當——除——”

大漢齜牙咧嘴從地上爬起,指他罵道:“蝶衣,你他娘的別多管閑事!小心哥幾個給你皮都扒瞭!”

“哦?你說什麼?”男人恢複正常音色,如輕風清朗。

“你要我給你扒皮?這不好吧,犯法的,我可是守法的好百姓,不像某些人,放高利坑借錢的人。”

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幹凈的面容,膚白細膩,眉目俊朗,尤其是那眼睛,好似能勾魂,亦能殺人。

蝶衣路過虞丹青身邊時,她聞到一股淡淡花香。

大漢不屈不撓道:“有借有還不也是天經地義?老子給瞭她這麼多錢去敬孝,已算大發慈悲瞭!你再過來,信不信我拿刀砍死你!”

“大發慈悲?”蝶衣笑瞭笑,“你一個爛心腸的癩蛤蟆還想做渡人的觀音?嘖,看不出來啊。這樣吧,你先跟官府的老爺們解釋解釋,等說清楚後,看他們放不放你當自詡的好人。”

說罷,外面很快響起沉重的腳步聲,隻見一個年輕女子悠悠提裙而來,面帶微笑,身後跟著一隊錦衣衛。

虞丹青在其中也看到瞭一個人,那個與她有著一紙契約的人,謝蘭機。

他怎麼也在這?

錦衣衛動作迅速,把鬧事的幾個人全部抓住,大漢拔腿就往外跑。

有個眼尖的錦衣衛快步追上,一腳踹倒大漢,從懷裡掏出他的罪狀,道:“陳嘯,陳傢老爺第五子,故意放高利借他人錢財,按北周律法,應當罰錢幾倍,入獄一年半。”

抓完這幾個,錦衣衛還向媽媽問方慧的下落,要一並帶回司裡處理。

誰知媽媽還沒動身去找人,方慧自己從房間出來瞭。原來她沒跑,一直害怕躲著。

錦衣衛把方慧一並押走,卻不知謝蘭機跟他們說瞭什麼,錦衣衛邊說邊點頭,然後帶人離場。鬧事算告一段落。

趁謝蘭機還沒上樓,虞丹青趕緊撒腿溜走,但轉身和蝶衣公子撞瞭個正著。

“這位姑娘好生眼熟,感覺像在哪裡見過?”蝶衣瞇眼微笑。

虞丹青沒功夫跟他閑扯,禮貌打斷道:“沒有的事,我第一次來這裡。”

蝶衣停在右邊,她便往左,不料他也往左,偏要攔住自己的去路。

虞丹青忍住不耐,用嫌棄的眼神看著他。

蝶衣微微一笑,沖的不是她,而是後面的人。

虞丹青回頭,謝蘭機果然站在身後瞭。

“哎呀呀,這誰呀這,怎麼有興致跑來這樓裡瞭呀……”蝶衣靠著欄桿道,“謝二公子突然來訪,難道隻是為瞭抓人嗎?我看不止吧……”

虞丹青不懂他在說什麼,站在原地沒有動。

謝蘭機面不改色,“是簌月叫我一起來的。”

簌月?是剛才帶錦衣衛進來的那個漂亮姑娘嗎?

虞丹青目光掃向一樓,那姑娘已經和媽媽開始一起撫慰客人瞭,場面很快被安撫下來。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折路就要下樓,蝶衣沒有再攔,隻是無辜地看瞭謝蘭機一眼。

謝蘭機沒搭理他,默默走在虞丹青身後,半晌,道:“門口有傢車,要一起坐車回去嗎?”

虞丹青含糊地應瞭聲。

她鉆進車內坐下,整理自己發釵衣服的淩亂,沒有註意謝蘭機。

期間有掃過一眼,他正閉目養神中,坐姿端正,宛若雕像。

虞丹青偏過頭,不再看他。

到傢後,她回自己的房間,發現桌子上那張隻寫瞭開頭的紙不見瞭,趕緊叫來紅袖,問:“我替謝婧寫的和離書呢?你放在哪兒瞭?”

紅袖一臉茫然,“我沒有動啊……小姐,你是不是忘在哪兒瞭?”

“不會,我記得就放這兒的。”虞丹青悵然若失地坐回案前,打算重新寫一張。

門前掃地的雲錦想起瞭什麼,道:“我記得二公子來過夫人您房間。”

虞丹青:“他?他來我房間幹什麼?”

雲錦:“公子是想來找您的,但您不在,然後他就走瞭。”

那指定就是他拿瞭。

他拿那玩意兒幹什麼?虞丹青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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