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217)

作者:白魁岚野


這下易簡動得倒快,接過鍋勺進屋裡廚房瞭。大娘子沒有跟去,那裡還需要她多擔待一下,她解下圍裙,洗凈雙手去瞭正堂。

沒有想象的那麼糟,大傢夥兒裝作剛才什麼都沒發生,照常有說有笑,深得大娘子心意,她融入得也極快,時不時照顧這個新來的弟媳。

來者之多,設宴相待。

晚上屋內屋外坐滿瞭桌親,已是多年難見的場景,浪潮此起彼伏,甚者有人在外邊的平地上圍起瞭篝火,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手拉手圍成個大圈唱歌跳舞,又起哄叫人在中央比武耍戲,為勝者歡呼,為敗者打氣。

身處異鄉的虞丹青,此刻體會到瞭一種似曾相識的歸屬感和幸福感,令人流連忘返,她坐在旁地,兩手撐著下顎,邊看邊笑,看到精彩處還會激動地拉住身邊的謝蘭機的手腕歡呼,忘記失憶的煩惱。

謝蘭機手裡拿著壺酒,視線在他們和她之間來回切換,偶爾會飄向一個人。

歡宴結束到夜眠,衆人餘意未散,卻也得聽老天的話回去休息,清掃完後就散瞭。

虞丹青困得厲害,大娘子送她去整好的空房睡下,回來和謝蘭機在正堂聊瞭兩句,也休息去瞭。

星辰漫天,謝蘭機來到那所房間門口,敲響瞭門。

裡面靜瞭一會兒,然後才有人回應,“進來。”

謝蘭機進去關好門,看他衣冠整齊坐在案前寫東西,叫瞭聲“哥”。

易簡眼皮擡也不擡,“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哥。”

“……”

謝蘭機拍袖坐好,正欲開口,便聽得那人冷不丁來句:“倒是挺自覺,還知道自己找地方坐。”

他沒有生氣,隻是搖搖頭,給自己倒瞭杯涼水消酒意。

“兄長的房間,我為何不能坐。”

易簡沒應,他整理好桌上的信物,轉頭看他,談起正事來。

“你信上說的來龍去脈我都知道瞭。意思是,聖墟那人給你下奇蠱,其實是想試探你能不能成為沖破江湖百年不變局面的這個人。你們之前不是敵人?你信他?”

謝蘭機不否認他們曾是敵人,初見的確皆想要對方的命,但不相上下的實力使他們成為瞭彼此唯一的對手,時間一長,反而沒那麼想要對方的命瞭。

謝蘭機結合經歷和蠱夢,脫口道:“事到如今,不信也得信。他和至親是被困在那裡的人,要想脫身,隻能賭那個不變的定數,毀滅聖壇的神祖,如此一來,江湖沒有致命威脅,我們也有更多精力去抓朝廷的賊。”

易簡頓瞭頓道:“聖墟易進難出,那裡的人都被聖壇牽連,要想掙脫束縛無異於異想天開,他就不怕詛咒應驗?”

“所以我們也得出手。”謝蘭機道,“不出意外,天機閣應該收到我的情報瞭,他們暫時藏在暗處不動兵戈,等到時機成熟再動手。”

他同樣以傳信的方式把聖墟內部情況闡述清楚,讓蕭無憶他們撤退遠離聖墟,按兵不動,其餘的看聖墟情況如何。

江湖朝廷局面瞞不過兄長的眼睛,但若要有兄長的一臂之力,謝蘭機需要提供內情。

“哥,你幫我個忙。”

……

謝蘭機離開沒多久,兄長房間的燈便熄瞭,他輕手輕腳回到自己房間,點燃燭燈,開始和陌生的房間獨處。

是很陌生,歷年數來,他呆在這裡的時間總共不超過半年。

他的房間跟著風曉川變舊,但裡面所有的擺設用具都是新的,沒怎麼用過,位置也和記憶中的不變,和他離開的那年一樣。

床被好像特意洗過瞭,他躺下來能聞到淡淡的清皂香。

他的意識好似嫌累,踢掉瞭公職公務,衣服沒換,燈也沒吹,閉眼沉沉睡瞭,一覺到天亮。

……

翌日清早,睡香的虞丹青自然醒來,床邊已經擺放好換穿的衣服,她自己在鏡前打理好衣發,開門迎接晨曦,伸瞭個懶腰。

二樓風景好,在走廊上可以看見小橋流水人傢,她站在欄桿邊,擡手對準遠山的晨陽,張開五指,金陽透過指縫流進她眼中,她心滿意足,盡管被耀眼刺得閉上眼睛。

恰巧樓下響起“吱呀”的開門聲,虞丹青支著下巴攀在欄桿上,目視從房間出來的謝蘭機。

他換瞭一身湖藍色銀紋團花長袍,花邊窄袖利落,寶石腰封修身,發冠將頭發束得一絲不茍,少年氣裝飾著他的成熟穩重,一點也不沖突。

因為誰都有少年的時候,他正值過渡的年紀,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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