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欲栖(47)

作者:梅燃


沈棲鳶憂心忡忡:“辛夷亭在哪兒?”

她初來乍到,不識得園中的路,著急地欲問柏玉,自己該去哪兒等。

柏玉呢,著急上茅房,已經等不及瞭,再耽誤不起片刻,玉手倉促地往假山那畔一指,便帶著侍女飛也似的鉆進瞭樹樹松柏覆蓋的青影裡。

沈棲鳶隻好拎上照明的宮燈,尋那個方向走去。

但她越走,越覺得不對。

前方假山嶙峋,山前懸掛荼蘼架、薔薇架,如錦帳羅帷般鋪陳,微風撫過山前,那花藤綠葉齊齊跟著婆娑起來。

畫簷下,燈影沉沉。

分花拂柳一路,始終不見“辛夷亭”。

沈棲鳶擔心自己迷瞭路,心急如焚,拎著宮燈,沒頭蒼蠅似的沿著假山的路往前走。

不期然雙眼撞上一片一望無際的翡翠風荷。

一片蓊蓊鬱鬱的荷塘內,蓮葉已經出水很高,亭亭玉立著,風過小荷翻,露珠瑩潤,滴落水中,濺起清澈的回音,似琴弦上的餘韻。

沈棲鳶已經不知道自己到瞭哪兒瞭,正當她以為走錯瞭,打算原路折回時。

一隻從水下伸出來的手,穩準地抓住瞭她的踝骨。

冰冷而炙熱的手擒上來的一瞬間,沈棲鳶筋骨發麻,以為是水鬼捉人,極力掙紮,但最終仍然被拖入瞭水中。

她不會水,落入水中後,本能地閉上瞭眼,屏住瞭呼吸,胡亂地撲騰。

水花四濺,漣漪沿著荷塘一波波擴散開去。

那人托住瞭她的臀,將她從水中抱起來。

後背觸到瞭一片冰涼濕滑的石壁,整個頭顱也出瞭水,沈棲鳶終於張開瞭雙眸。

“你是誰?”

夜色昏昧,假山後那片被蓮葉與荷花所掩蓋的池塘裡,照不進一絲光芒。

唯一的一盞宮燈,在墜入地面之後,也被潑滅瞭。

周遭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獨獨一片慘淡的月光流瀉下來,照著水中襲來的男子,如畫筆勾勒般的影。

他不回答,欺壓而上,不待她反抗,便兇狠地堵住瞭她的唇舌。

他的唇霸道,吻得猛烈,不帶一絲技巧。

沈棲鳶被親得頭暈目眩,那股掉入水中的呼吸不暢的感覺再度侵襲而來。

少年兩臂環繞她的腰肢,將她抵在假山石上為所欲為地親吻。

像是發瞭瘋,像是失瞭理智,已不記得自己是誰。

隻知道,她身上的芙蕖花香,與荷塘的氣息水乳相融,化作一體。

這種拉鋸爭奪,對已經要爆裂而死的時彧而言不啻折磨。

他早已被藥性剝奪瞭靈魂,人自求生的本能之下,幾乎什麼都幹得出。

盡管如此,他還是給瞭她一線逃竄的機會。

時彧按住自己的沖動,唇舌最初研磨過後,少年慢慢地松瞭對她的控制。

僅僅隻是一瞬,在身體從嚴絲合縫,到稍分作兩瓣,一記耳光毫不遲疑地朝他的臉甩瞭過來。

沈棲鳶怒意盎然:“無恥!”

她立刻就要尖叫,好把人吸引過來。

如果柏玉在附近,她聽到瞭應當會趕過來救援的。

然而也就是這一聲,嬌柔和煦的語調,讓時彧魂靈被擊中。

他猛地擡起眼。

盡管中藥過去很久,他的眼前已經視物不清,但時彧幾乎可以肯定。

此刻,在他懷中的人,是沈氏。

經脈再次逆流。

時彧激動之下一把攥住瞭沈棲鳶的胳膊。

她的雙臂又細又長,柔若無骨,被抓住之後,便似套上瞭一層無法掙脫的枷鎖,任由她如何捶打、腳踢,都無濟於事。

時彧屈從於內心深處的渴望。

他護住她的頭,再一次將沈棲鳶抵在瞭假山上親吻。

沈棲鳶叫不出聲,推阻也無法見效,直被剝奪瞭呼吸。

他的唇舌炙熱得如燒紅瞭的鐵,一寸寸延伸而來,燙得她整個人都在哆嗦。

也不知怎的,那股熱意攀升著,從他的皮膚,蔓延到瞭她的皮膚。

沈棲鳶感到自己的力量仿佛正被一點點抽離出去,她失去瞭抗爭的力氣,腿腳在發軟,眼前逐漸發黑。

在他的唇舌間,她嘗到瞭一股香甜的葡萄酒味。

那種味道,讓她渾身燥渴難耐。

接天的蓮葉在他們頭頂撐傘,以躲避朗朗明月的窺視,清涼的水波將他們纏裹,催化瞭肌膚相親的渴望。

沈棲鳶嚶唔著,哼瞭一聲,少年抱住瞭她,低聲道:“別叫。別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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