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93)

作者:卧扇猫


她根本不敢看亭松,頭快低進衣襟裡,拳頭抵著唇遮住傷口,怕亭松聽到車內的動靜會多想,忙道:“我過去的時候,公子……公子把我錯認成旁人瞭,我推瞭他一下,也沒有太用力。”

她語氣更為僵硬,摸下鼻尖。

“但公子,暈瞭。”

亭松毫不意外,他因放心竹雪並未守在馬車周圍,隻在不遠處與杜公子細說今日張偌的事。雖不知車裡公子和竹雪發生瞭什麼竟惹得少年出手推人,但公子車內燃瞭讓人靜心安神的香,暈過去不一定是被竹雪推的。

見少年內疚得頭也擡不起來,亭松安撫道:“放心,是因公子車內有讓人犯困的安神香,發病時亦格外體弱。與你無關。倘若公子問起——。”

“別說!”

程令雪急聲打斷亭松。

向來反應平淡的人慌亂得尾音甚至變瞭調,活脫脫一直受驚的兔子:“亭松大哥,我來看過公子的事,你能否幫我瞞著?我……我擔心他怪罪。”

其實相比內疚,她更氣惱。

分明是公子神智不清時欺負瞭她,奪走瞭她的……她卻因為蠱的存在,非但不敢狠狠揍他一頓以洩憤,還要擔心事後他因為她那一砍而不悅!

亭松打量她神色越發覺得不對勁,為瞭這聲充滿信賴的“亭松大哥”,他隻能道:“你也知道公子不喜被騙,但假若公子不問,我亦不會說。”

“多謝……”

程令雪逃也似地跑瞭。

候在巷口的杜彥寧不明就裡地跟上,見她如此忙問:“你怎這樣慌張?莫非恩公被張偌的護衛傷到瞭?”

程令雪耳根一熱,又氣又惱。

她稍後退一步,綴在杜二身後好不讓他看到她唇角的破口。

“公子沒事。”

杜彥寧察覺到她神不守舍,但沒點明,隻說起正事:“張偌從前就時常與我過不去,但奈何他對外僞裝得太好,我縱使心中有數也無憑無據。他好勝,想必不會善罷甘休,那護衛想來是欲打探恩公去處的,是我連累瞭你們。”

程令雪本想告訴他公子在泠州時就被張偌為難過,可尚還在發麻的舌尖讓她連話都不敢多說。

隻要一動舌頭就想起當時。

怎麼會這樣……

被勾住唇舌的感覺實在是太怪瞭,又酥又麻,整個人輕飄飄的,一片空白,甚至掙不開,像中瞭迷藥,她不是被公子的美'色迷住瞭吧?

不對,亭松說車內有安神香。

她就不該上車。

懊悔無用,程令雪暗暗念咒說服自己,她如今是少年竹雪,一個不存在的人,公子也是出現瞭幻覺。

因此他們今日並沒有接吻。

“都是幻覺,假的……”

素來清冷寡言的人念經似地嘀咕瞭一路“假的”、“幻覺”,杜彥寧自也聽在耳中,想起今日自己的失態,直覺與此事有關,然而卻無顏去問。

又想起恩公。

他因著一點私心,刻意把竹雪從恩公身邊奪走,可恩公兩次救瞭他,第一次救瞭他的性命,第二次救瞭他的名聲,實乃仁善高潔之人。

相較之下,自己顯得卑劣無比。

杜彥寧仰望著天際。

.

午後,陰雲漸薄,日光從雲中透出,照在巷尾馬車上。

鴉睫輕顫,姬月恒睜開眼。

思緒混沌,渾身酸痛,後頸尤甚,往常每次發病過後也是如此,他並未過多在意,靠著車壁緩神。

發病時的幻覺隻殘存幾個片段,但仍逼真得難辨真假。

吮住少女唇畔時的溫軟。

撕咬的快意。

血肉交融的滿足感。

舌尖相觸那霎,頭發發麻,甚至令人止不住想發顫……

僅是回想,就讓人輕顫興'奮。

還有,空空如也的手心。

心頭剛升起的旖旎忽地凍住,姬月恒低頭看著僵硬的手。

無奈,他擡手捂住額頭。

平複須臾,姬月恒輕叩車壁。

亭松隔著車簾請示:“公子醒瞭?可要即刻啓程回別院?”

車內,姬月恒捂著隱隱發痛的額頭,猶豫瞭稍許,他終是問道:“杜彥寧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亭松也遲疑瞭會:“竹雪——”

剛說起,話被打斷瞭。

車內公子的聲音很淡,慣是無情無欲的渺然:“不重要,回吧。”

亭松忙噤聲,心中竊喜。

是公子打斷他的話,這樣一來,他既不必辜負公子,也能幫瞭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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