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33)

作者:卧扇猫


程令雪暗自欣慰,她長進瞭,總算有那麼一次猜中公子在想什麼。

公子看瞭她一眼,隻一瞬,視線又落回花枝上:“你很高興?”

程令雪品咂著他困惑的語氣,雖不知他為何困惑,但她說瞭句違心話:“公子高興瞭,屬下就高興。”

公子高興瞭,屬下就高興。

姬月恒看著那清冷杏眸中一閃而逝的柔意,倏然挪眼。

他摘下一朵梔子花,在袖擺遮掩下,緩緩收緊手心,將藏身於那朵花裡擾人心弦的邪祟捏得粉碎。

在他們身側,白霜目光從公子手中的花枝移到竹雪面上。

他有瞭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公子該不會……

“咦,真是巧瞭,這不是在靈水鎮遇刺的那位公子麼?”

身側傳來一個溫和爽朗的聲音,各有心事的三人被擾亂思緒。程令雪回頭,見一位身穿藍跑的貴公子走來,他姿態彬彬有禮,手持一把金鑲玉折扇,扇出一道道風流爾雅的微風。

姬月恒置身事外,長指撥弄花枝,仿佛說的不是他。

這人雖有禮,但眼中的笑意帶著難以察覺的高傲,直覺告訴程令雪,這人外皮下也和那些紈絝子弟一樣藏著挑釁與輕視,她倏然戒備起來。

白霜見她和公子都不愛搭理人,隻能站出來,禮節得當地朝對方略一見禮:“承蒙貴人掛礙。”

藍袍公子隻頷首以示回應,沒怎麼理會他,走向姬月恒:“當日見公子的侍從江上舞劍,覺得甚妙,想來公子也是風雅之人,不知貴府何在?”

程令雪更為瞭然。

同是富貴人傢的公子,公子雖也不好親近,但他對誰都一視同仁地疏離。而這藍袍男子餘光都不屑分給她和白霜二人,結交前,還要先探探公子是哪一傢的公子,果真是個虛僞的。

姬月恒一直沒回頭,仍對著梔子花枝在兀自想事情。

藍袍公子擡高嗓門。

“這位公子?”

他略微側首,隻露出疏離的側顏:“無名之人,不值得結交。”

那人被落瞭顏面,嘴角抽瞭抽,溫和地笑笑:“如此,便不攪擾瞭。”

說完一合折扇,傲然而去。

藍袍公子的友人上前,半帶調侃半帶寬慰:“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連泠州城第一才子、張府尹傢的公子都不知道,竟還如此無禮!”

藍袍公子好脾氣道:“一個被困在輪椅裡的殘缺之人,所知甚少也是情理之中,雖有些無禮,但念在他人半身不遂的份上,諸位莫再說笑。”

話是寬容體諒的話,但句句戳人心肺,那些公子哥們一聽都笑瞭。

有個青年人不停地攛掇,藍袍公子有些惱瞭:“鄭七你適可而止!別妄自揣測本公子心思,不過一個殘廢,我豈會如你一樣得理不饒人?”

聞言,白霜和程令雪俱呆住瞭。

程令雪覷向公子。

公子仿若不曾聽到,摘下一片花瓣,細細地端詳:“回吧。”

他越平靜,白霜和程令雪面上越是擔憂。或許,在今日以前,這樣的話公子曾聽過許多次。

程令雪望瞭眼笑聲的來處,忽地蹲下身,白霜正心情複雜,被她突然的動作驚醒,側首看瞭過來。

程令雪也看向他:“不走麼?”

公子都沒在意,他們兩個下屬縱心有不平,也做不瞭什麼,還會擾瞭公子清靜。白霜壓下不必要的心軟,推動輪椅朝著右側小徑拐去。

剛轉身,前方一陣喧鬧。

那位藍袍公子竟摔瞭個嘴啃泥,一身錦袍滿是土漬,他怒而跳起:“鄭七郎,你推本公子作甚!”

“抱歉,我方才沒留意腳下,絆著東西一個踉蹌,實在對不住。”

“什麼沒看路?你別以為本公子不知道你的心思,上次會試落我兩名,你心有不甘,便想著看我笑話,偷偷摸摸,算哪門子的讀書人?”

那幾位權貴子弟亦個頂個的傲氣,一言不合便吵作一團。

白霜看得津津有味。

“活該。”

相較之下,程令雪則漠然處之,甚至不屑於看向那邊。

白霜壓低聲:“你幹的?”

程令雪愣瞭下:“沒有,可能是他們作惡多端,惹瞭報應。”

姬月恒微偏過頭。

少年雙手背在身後,悄然搓瞭搓手指,指間落下些細微塵屑。

他目光稍滯,手心徐徐收緊,那朵鮮活的梔子花被困住。

再攤手,隻剩零落殘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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