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27)

作者:卧扇猫


“好。”

紗屏濾得月色朦朧,照在榻上青年面上。姬月恒慵懶側臥著,手閑適地枕在腦後,眉間隱含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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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騙子!”

“昨日那玉佩分明隻是塊和田玉,你卻說是羊脂白玉,你自個瞧一瞧這是不是你當掉的那一塊?!”

當鋪前,衆多視線將程令雪和公子圍住,看客辯清掌櫃手中的玉佩,又見他二人衣著素樸,皆道:“想必是訛人的,瞧這倆小年輕,生得倒是白凈俊秀,沒想到心竟是這樣髒!”

玉瞧著的確是他們當掉那塊,可她不懂玉,隻能看向公子。

姬月恒淡掃一眼玉佩。

“昨日我當掉那玉繩子是用西域蠶絲編成,這塊不是。”

這話讓看客們又遲疑瞭。

當鋪掌櫃當即豎眉:“我在鎮上做瞭幾十年生意!空口白牙,你們說什麼便是什麼?”說罷喚來十餘名護衛:“念你二人年輕,我便不計較,快走吧,再不走我可饒不瞭瞭!”

十幾名壯漢持刀圍上。

能在這開瞭幾十年當鋪的人,門道恐怕不止這些護衛。看客見這陣仗,哪管得瞭對錯是非?皆識趣四散。

姬月恒全似沒看到。隻靜靜凝著身側的人,少年在周圍人奚落的那瞬面色發白,眉間被情緒纏繞著。

他溫聲道:“無憑無據,僅靠人心何以自證?我亦不缺那幾十兩銀子,竹雪,我們回去罷。”

程令雪沒動,手越攥越緊。

這些年她吃虧都吃慣瞭,她身份低微又嘴笨,有理也說不過,這才會盡少與人接觸,尤其權貴。

她原以為十七歲的她有瞭一身武功,也變得足夠冷靜淡漠,早已將七歲時那個憋屈無助的自己剝離開。可現在,餘光掃過那齊刷刷的十幾把大刀,耳畔威脅、嗤笑鉆入耳中……

現在和過去重疊。

過去也好,現在也罷,在她面前擺著比公道和尊嚴更要緊的事情。

她還得求生。

理智戰勝過往的遺憾,也戰勝她對公子過剩的保護欲。虧掉的八十兩也不會影響他的安危,她沒必要為瞭給他爭回體面讓她自己置身險境。

“屬下送您回去。”

公子稍訝,溫聲道:“好。”

一路上,程令雪都不曾多話,回到客棧,也無言守在門外。

格扇門後映著個抱劍而立的身影,姬月恒以目光描摹著。說是清冷如雪,有時也會心軟。說是像竹,又不是時時孑然傲立,偶爾也像一株被風摧折得像不得不低頭的野草。

淡漠疏離,卻又溫暖。

驕傲,但也隱忍……

這麼多彼此矛盾的氣質,竟能同時彙聚在一個脆弱的影子裡。

“倒是有趣。”

姬月恒拈起桌上的茶杯,瓷器粗糙,觸上溫潤的唇,不甚甘冽的滋味亦充斥著舌尖,令人蹙眉。

茶杯被放回原處。

入夜,程令雪才回房內守著。

靜坐良久,仍有些心不在焉,她端起桌上常備的涼茶,一口飲盡,又續瞭一杯,這才看向床榻的方向。

公子好像知道她接下來說話,竟噌地一下從榻上坐起身。

“你——”

他語氣難得有波動。

程令雪忙問:“公子有吩咐?”

“沒什麼。”

公子很平靜地躺回榻上。

程令雪又飲瞭杯茶,冰涼茶水入腹,給瞭她一些勇氣。

“公子?”

公子翻瞭個身,過瞭好一會,他才淡聲應道:“嗯,怎麼瞭。”

程令雪手捏緊茶杯,又松開:“抱歉。屬下不善與人打交道,也不敢硬來,沒能給您討回公道。”

屏後靜瞭瞬息。

公子忽然笑瞭:“原來你守在外面不言不語,是在糾結此事。”

程令雪摩挲著茶杯。

難道他不是麼?

回來後他就一直沒說話,用飯時還一直打量她。還有剛剛,她進來剛飲瞭杯茶,他就倏地坐起。

公子不是不在乎,而是在自欺欺人,不願意想起當時的挫敗。

但程令雪不能不想。

十幾年來,她早已習慣瞭用踏實做事換取立足於世的底氣、彌補性子的遲鈍。相比被討厭和忽視,出錯才最讓她不安,隻有彌補才可以撫平。

“屬下嘴笨,說不過他們,但公子放心,等我們避過這一陣的危險,屬下把吃掉的虧給您要回。”

公子好奇:“你會怎麼回。”

程令雪摸瞭摸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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