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谋高嫁: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617)
作者:晴天白鹭
沈長澤卻似感受不到一般,撫過臉後又握住程錦初冷硬似冰的手,嗓音嘶啞的痛聲低語。
“錦初,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我愧對師父……”
程錦初的死雖讓沈長澤大受刺激,但他並沒有瘋,神智十分清明。
方醒來時,他隻是不願面對現實,想將那當做一場噩夢。
現下親眼看到程錦初的屍體,觸摸到她毫無溫度的身體,他再也無處逃避。
“錦初,對不起……”沈長澤望著程錦初哽噎痛淚,濕熱淚水滴到程錦初臉上,暈染出透明水花。
聞訊而來的鬱承,進廳後看到沈長澤這副模樣,沉嘆口氣後上前。
“沈夫人乃大昭的巾幗英雄,值得大昭軍民敬重。”
沈長澤聞言,抹掉面上淚水後擡頭,看著鬱承道:“多謝殿下為內子操理後事。”
鬱承道:“應該的,沈夫人為國捐軀,我很是敬佩。”
沈長澤沒再說話,收回視線繼續看著棺中的程錦初。
他看著程錦初沉睡的臉,想起瞭他初到邊關,見到跑馬歸來英姿颯爽的程錦初,那一眼的驚豔,讓他短暫失神。
後來,兩人相識後,程錦初帶著他跑馬,熟悉邊關的每一處地方。
一身紅衣恣意自在馳騁在草野山間的程錦初,似一株熱烈的映山紅,盛開在沈長澤心間,拂去瞭他心中的彷徨。
再後來,他娶瞭程錦初為妻,夫唱婦隨感情漸深。有瞭孩子後,一傢四口和樂融睦……
往事一幕幕從腦中閃過,最終定格在程錦初俏麗明媚的笑臉,和那一聲飽含濃情的‘夫君’上,令沈長澤心中鈍痛不止。
“錦初……”沈長澤不由自主痛喚出聲,雙目猩紅的看著棺中人,又悔又愧。
鬱承見他如此,擰眉勸道:“斯人已逝,幽思長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沈夫人見你如此,當難以安息。”
“侯爺,讓夫人安息吧。”侍衛也跟著勸。
沈長澤沉默的盯著程錦初又看瞭片刻,退後兩步離開瞭棺材。
鬱承示意,侍衛趕忙上前,合上瞭棺蓋。
沈長澤站在一旁,目光緊緊的盯著,看程錦初的面容一點一點消失在他眼前。
這一別,便是永遠瞭。
往後的日日年年,他再也看不到這張臉瞭。
遠在上京的晏陽晏歡,再也見不到母親瞭。
想到此,沈長澤心中慟痛至極,難以忍受的擡手捂住胸口,神情痛苦。
鬱承讓人點瞭香,親自給程錦初敬瞭一炷。
“侯爺。”侍衛又點瞭一炷遞給沈長澤。
沈長澤接過,捏香的手微微發抖。敬完插入奠爐時顫的太厲害,將香灰抖落到瞭手背上。
香灰燙膚的疼痛,鬱承曾經歷過,深有其感。然沈長澤卻並未痛呼出聲,隻是眉頭皺瞭皺。
敬完香,鬱承同沈長澤道:“管事擇瞭幾處風水之地,你看將沈夫人葬在何處合適。”
隨著鬱承的話,管事呈上一張紙,上面寫著擇選的幾處地方。
沈長澤看後指著其中一處道:“就這吧,錦初的爹葬在此處。”
他無法永遠陪著她,就讓她與親人團聚,九泉之下也少些孤獨。
鬱承點頭,讓管事去安排。
戰時一切從簡,漠北隨時有可能再次強攻,無法停靈三日,明日一早便要將程錦初下葬。
喪事商定妥當,鬱承還有軍務要處理,沒有再久留,拍瞭拍沈長澤的肩,勸慰幾句走瞭。
“侯爺,先回屋用飯吧。”侍衛低勸。
以沈長澤現在的身體狀態,若不進食,怕是會再次昏過去。
沈長澤自已也清楚,雖毫無食欲,也還是回屋用瞭一碗粥,又順從的讓太醫給他換瞭藥。
太醫雖是跟來照顧鬱承的,但到瞭將帥府,府中有人受傷生病,也都會讓他看診。
“侯爺的傷勢不算重,但身子有些虛弱,需得好生休養。除瞭日常換藥,飯也得按時吃才行。”太醫凝聲叮囑。
沈長澤低應瞭聲,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太醫走後,沈長澤也緊跟著起身,去瞭偏廳。
他要為程錦初守靈。
侍衛知道勸不動,隻能在一旁陪著。
邊關的冬夜冷寒入骨,廳中雖生瞭火盆,卻也驅散不瞭多少寒意。
沈長澤穿著大氅,硬守瞭一夜未合眼。
天色緩明,侍衛困的哈欠不斷時,換值的侍衛推門進來瞭。
冷冽的晨風灌進廳中,吹的人清醒瞭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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