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报恩后,她跑了(79)

作者:金线


水芹看到,安棲的杏眸中,終於難得有瞭一絲帶有感情的笑意。

秋音嚶嚶哭瞭。

她撲到安棲身旁,邊哭邊道:“姑娘,您怎麼瘦瞭這麼多?你怎麼可以不吃東西

?身體可是自己的呀?這可是您告訴我的。”

安棲縱然瘦瞭,卻也沒有秋音哭的這般誇張,若不然水芹和陸序臣也不會過瞭這許久才發現。

不過是秋音被陸序臣放在莊子裡久瞭,許久未見安棲,才會覺得安棲驟然變瞭另外的模樣。

安棲的眼裡有瞭笑意,她捋瞭捋秋音額前落下的發絲,難得開口道:“傻丫頭,我哪有不吃東西,不過是吃不下罷瞭。”

安棲是真的吃不下,即便秋音來瞭,也是如此。

晚飯時,秋音給水芹送上來的鴿肚豬蹄湯裡撒瞭一把綠油油的蔥花。

這留聽園裡的吃食,都是按照陸序臣的喜好來的,陸序臣不愛吃蔥,這留聽園裡便從來沒有準備蔥花。

今日秋音初來,得知瞭安棲的近況,便去皰屋裡一看,一粒蔥絲都沒有找到,水芹便連忙遣人出去買瞭蔥回來。

秋音將濃濃的一碗撒瞭蔥花的豬蹄湯水奉上時,水芹翹首以盼,滿以為安棲會吃上一大碗的,可安棲隻是拿到唇邊,淺淺的抿瞭一口,便搖瞭搖頭放下瞭。

水芹想著,也不能太著急,畢竟秋音才剛來,興許明日就好瞭。

第二日,安棲醒來時,發現平日裡總會在她晨起時啁啾的小鳥已經消失瞭一大半,隻寥寥幾聲鳥鳴,似道盡瞭無盡的淒涼。

安棲的眼角瞬時落瞭幾滴淚下來。

水芹心道,世子真是狠心,可興許時日久瞭,安娘子習慣瞭以後,便也好瞭。

秋音想著,安棲吃不下東西這事,陸序臣興許以為安棲是裝的,可秋音相信,安棲隻是說瞭真話。

所以,這一日的早飯,便格外簡單,沒有點心,沒有名貴的補湯,隻有秋音親手煮的一碗長壽面,面上灑瞭香香的蔥花。

如秋音所願,安棲終於多吃瞭幾口,可也隻是一小碗,安棲便又擱下瞭筷子。

秋音本欲再勸,水芹在旁邊拉瞭拉秋音,給她使瞭個眼色,示意她要慢慢來。

一切似乎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安棲吃得稍稍多瞭一些,不再望著空中的小鳥發呆,當然,這留聽園的空中,已然沒有瞭小鳥飛過的影蹤。

陸序臣三日後回來,再問起水芹安棲的情況時,水芹依舊如實回稟,說是能吃下瞭些,也願開口和秋音說幾句話瞭。

陸序臣垂眸,想著叫秋音回來,果真是對瞭的,可這也更應證瞭他的想法,安棲不過是想通過這種自傷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來申訴自己不願留在他身邊的意願罷瞭。

可如今,離不開她的人,恐怕已經是他自己瞭。

他不敢想象,若安棲再逃離一次,他會變成怎樣?

晚飯時,他和安棲坐在一塊用飯,這回送上來的菜,既有陸序臣愛吃的一些重口味的菜,亦有安棲這幾日能吃得下的一些清淡的菜。

可安棲方吃瞭一口,那股內心對食物的厭惡感油然而生,幾欲將中午用過的飯菜都吐瞭出來。

可安棲不敢,她強忍著不吐,不敢在陸序臣面前表現出來,她最近看到他有些害怕,他總是沉著個臉。

陸序臣如安棲所想,瞬間將臉沉瞭下來,這和水芹向他稟報的完全不一樣。

他情不自禁,揮起大掌,用力地拍瞭拍桌案。

水芹一聽,瞬間被嚇得撲通一聲跪瞭下來。

秋音和安棲也是一瑟縮,全身忍不住抖瞭抖。

這是安棲好不容易表現出來的一種不那麼彰顯麻木的表情,可這偏生又不是陸序臣想要的。

陸序臣見瞭三人的反應,怒瞭。

他看瞭水芹一眼,命令道:“你去,給安娘子喂食。”

水芹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端起安棲的碗,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口尖角牛柳,送到安棲嘴邊。

這是這兩日安棲鮮少能吃得下的菜。

可安棲眼中噙瞭淚,搖瞭搖頭,緊閉著嘴,就是不願將它吃下去。

陸序臣心中怒火在逐漸升級,就這般厭他麼?厭到可以摧殘自己的身體,不吃東西?

他心中冷笑,咬牙道:“很好,很好。”

卻又再無下文。

到最後,陸序臣將目光轉向瞭秋音:“既然你的主子吃不下,你便代她吃瞭罷!”

秋音不願,可又不能不聽陸序臣的命令,便隻能硬著頭皮去吃,可陸序臣沒說停,秋音也不敢停,直到最後,秋音肚皮圓圓,再也撐不下瞭,她才跪著爬到安棲面前,哭道:“姑娘,您就吃些飯食吧,我真的吃不下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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