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报恩后,她跑了(43)

作者:金线


最終,她松開瞭一隻手,緩緩擡起,為她的母親撩開那被淚水沾貼在臉上的發絲,這畢竟是生過她,並將她養到七歲的母親,雖在她七歲那年,她將她狠心賣進瞭公主府,可若她不賣她,她興許也活不到今天。

火梨緩緩開口,聲音有強咽過淚水以後的沙啞:“娘,您先回去,我……我會想辦法的。”

說完,火梨又從袖中掏出一些細碎銀子,放進母親的手裡:“這些,是我同姐妹手裡借來的,您先拿去給爹看傷,回頭,我再想想辦法。”

說完,再抵不住內心的崩潰,火梨推開瞭母親,轉身走進瞭門裡頭,又快速地將門給關好瞭。

門外火梨母親又嗚咽瞭一陣,確信火梨不會再開門,方帶著哭聲越走越遠。

火梨背靠著門,亦在確信母親已經走遠以後,淚如雨下。

又過瞭許久,火梨再回到安棲身旁時,已經面目清明,但也更多瞭一種決絕。

她放棄瞭方才對安棲的諂媚,一屁股坐到瞭安棲的身旁,坦然道:“你都看到瞭,若你是我,你當如何?”

安棲沒有說話,她不知自己該以怎樣的立場去說,她能理解火梨,但她無法感同身受,就好像火梨無法理解安棲不願為妾,不願從瞭他們世子一樣。

此時,方才還晴朗的天空突然飄瞭幾絲雨滴下來,安棲往天上望去,發現一團烏雲正往這邊飄來。

她再看火梨時,火梨的眼睛卻望著後門,想來是在擔憂來時並沒有帶任何雨具的母親。

安棲對火梨輕輕道:“火梨,你知道的,你手裡有我需要的東西,而我,現在有的,便隻有那包袱裡的銀子,還能幫上你幾分。”

火梨回過神來,看向安棲,目光中有決絕:“我知道,所以,安娘子,別怨我,至少那包袱,我現在還不能給你。”

安棲點頭,既然在火梨這裡確認瞭她拿不到那包袱,那她得另想辦法。

天空陰沉沉的,雨滴變得小瞭一些,卻密集瞭許多,隨著風落到瞭安棲她們身上,安棲和火梨隻得往屋裡跑去。

接下來,這綿綿細雨飄瞭三日,直將這留聽園裡的樹木澆灌地越發蔥鬱。安棲在屋子裡呆瞭三日,也看瞭三日的雨打芭蕉。

隻火梨的臉色隨著這天氣,變得愈發的暗淡。

三日後,安棲叫來瞭水芹,同她道:“我要見你們世子。”

水芹眸中頗有深意,微笑著點頭說好,便退瞭出去。

可水芹不知的是,安棲在說出這句話時,不知在心裡做瞭多少準備。

這日日暮時分,天空又下起瞭小雨,安棲卻倏地松瞭一口氣,既然下雨瞭,陸序臣應該不會來瞭吧?

過瞭戌時正刻,安棲望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心裡徹底地放松瞭下來,都這個時辰瞭,又落著這般大的雨,陸序臣定不會回來瞭。

她稍稍整理瞭一下床褥,又換瞭一身雪白的薄綢寢衣,準備上床睡覺。

她是當初被陸序臣強行帶回甜水街的,又迷迷糊糊病瞭幾日以後方出現在瞭這留聽園裡,包袱被拿走瞭,裡面僅有的幾身衣物也沒有被送回來,她隻能穿這裡陸序臣為她準備的衣衫。

也不知是陸序臣故意,還是那準備衣衫的婢女有心,所有的寢衣都是薄透束身的,唯有現在她身上穿的這一身,稍顯規矩端莊一些,可安棲仍是不喜,質地雖絲滑親膚,可太輕薄瞭,她隻需輕輕一動,這寢衣便隨著身體貼身浮動,裡面的身姿亦是若隱若現,令安棲十分不自在。

可安棲方坐到床邊,準備放下湖碧色的輕紗床帳時,便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安棲心裡沒來由的一慌,擡頭往座屏處看去,便看到陸序臣披著滿身細雨走瞭進來。

安棲隻覺呼吸一窒,心裡往下沉瞭沉。

陸序臣還是來瞭,在這雨夜裡,盡管撐著油紙傘,但衣袍還是沾瞭細細雨絲。

安棲看著陸序臣,張瞭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以前,她喚他“公子”,如今,她竟不知道該如何喚他。

而陸序臣,在擡起黑眸看向安棲的那一剎那,瞳孔微微地縮瞭縮,隨後不露痕跡地走到瞭安棲的跟前。

直至陸序臣走到眼前,安棲才意識到自己穿瞭一身薄透的寢衣,連忙扯過被衾,蓋在瞭身上。

陸序臣微微扯瞭扯嘴角,隨後將身上的暗紅色衣袍脫瞭下來,掛在瞭衣架上,裡面隻著瞭一身輕薄的月白中衣。

安棲心中一緊,攥著被衾的雙手亦緊瞭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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