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报恩后,她跑了(29)

作者:金线


正看著窗外雨水的愣怔間,窗扇外突然多瞭一道高大的黑色影子。

黑色身影一閃而過,安棲以為是秋音過來瞭,便坐起身來,隨手拾起枕巾,將眼角的一片潮濕輕輕撫去。

再睜眼時,陸序臣已經從外面走瞭進來。

他身披黑色大氅,將雨水隔絕在瞭身外,進屋以後,便徑直將大氅解開,掛在瞭一旁的衣架上面。

除上回歹人進來那晚,陸序臣鮮少進她的西間,今日陸序臣突然間走瞭進來,安棲還有些發怔。

陸序臣見瞭,徑直走到安棲身前,望著安棲還有些泛紅的眼睛,矮身下去,伸手輕柔地撫過安棲的眼,溫聲問道:“怎麼哭瞭?”

眼睛上方粗糲的手指劃過,安棲渾身顫栗,方回過神來。

安棲突然間有些抵觸陸序臣,她握住陸序臣手,將他的手放到瞭一旁,簡單回道:“不過是沙子瞇瞭眼,不礙事。”

說完,她便松開陸序臣的手,想挪開一些些,離陸序臣保持一點點距離。

可在松開陸序臣的手之時,陸序臣卻又反手將安棲的手握住瞭。

他炯炯將安棲望著,聲音清冽:“那日晚上我沒有回來,可否今晚補上?”

“哪日?”安棲有些迷惑,一時想不起來。

“陪你去集市的那日。”陸序臣解釋,黑眸中隱隱有瞭情緒。

安棲想起來瞭,那日她主動牽著陸序臣的手上瞭馬車,可陸序臣卻不願意放瞭。

可今日,安棲卻不想繼續瞭。

她搖瞭搖頭,將陸序臣的手推開,又起身坐到瞭妝鏡面前,神情有些倦怠:“我今日有些乏瞭。”

若換做以前,安棲定會羞怯地補上一句:“待下次吧。”

可如今,安棲心裡卻想著,再沒有下次瞭。

陸序臣瞇瞭瞇黑眸,看出瞭安棲和平素的幾分不一樣,可他今日是想將那碧玉簪子送給安棲的,當成納妾之禮。

這以後,安棲便可名正言順地受他的愛護,他亦可名正言順地同安棲做任何事情。

比如那日約好的親近。

陸序臣不知安棲心中所想,卻也尊重安棲的想法。

他起身,走到安棲身後,從袖中拿出那支碧玉簪子。

這支碧玉簪,雖看起來不起眼,卻玉質通透細膩,能出現在餘姝的面前供其挑選,也算得上是玉中上好的材質瞭。

更何況這支碧玉簪顏色溫潤,小巧雅致,不張揚,最是適合安棲這樣的性子。

他將碧玉簪子插進安棲的鬢發,俯身靠近安棲的耳旁,低聲道:“送給你的,可喜歡?”

可安棲從面前銅鏡中看到這一幕後,卻刷地一下白瞭臉。

這一幕,同今日她在茶坊中看到的對面首飾鋪子裡的那一幕,一模一樣,包括她頭上的那一支碧玉簪子。

不同的隻是,裡面的姑娘,變成瞭她。

安棲呆呆的,臉色乍青乍白,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序臣看出瞭異樣,正欲詢問,郭安卻不顧往日的規矩,急急跑瞭進來,到瞭正屋門口,到底覺得不合適,隻能侯在外面低聲稟報:“公子,有急事。”

陸序臣斂瞭斂眉,退出瞭西間。

郭安附在陸序臣耳旁,悄聲說瞭訊息,便退到瞭前院。

陸序臣再進來時,臉上多瞭幾分肅穆。他輕輕地揉瞭揉安棲的烏發,低聲道:“我今日有事,晚上不能留下來瞭,你早些歇息。”

說完,也顧不得外面依舊傾盆而下的大雨,伸出長臂扯過大氅,往身上一披,便邁開大步走瞭出去。

興許這次事情太大,陸序臣隻猶豫瞭片刻,便將郭安也一同帶走瞭。

宅院頓時空頓瞭下來,獨留安棲和秋音,在這漸黑的雨夜,莫名覺得有些淒涼。

安棲仍怔怔望著眼前的銅鏡,望著鬢發上的碧玉簪子。

此刻,安棲的心情複雜極瞭。

這支碧玉簪,如若是陸序臣買瞭一支同餘姝一模一樣的簪子送給她,她會覺得是一種敷衍;如若這支碧玉簪,就是今日她看到的,插在餘姝頭上的那一支,她更覺得荒唐,他竟然讓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給別的女人挑選試戴簪子!亦或,這是他那未過門的妻子給她的一份見面禮,又或者,是一種挑釁?

興許,是最後一種情況才是最為真實的,畢竟,她見過丞相府傢的姑娘,是如何強搶瞭她的糖畫的,那時候,這丞相府的姑娘,不應該已經知道瞭她的存在瞭嗎?

不論是哪一種情況,安棲都覺得心頭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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