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問得直白，陸序臣頗有些尷尬，正要答話，羅茵連忙制止道：“阿婆，您問得太多瞭！”

阿婆覷瞭羅茵一眼，神色突然變得肅穆起來 ，說話聲也大瞭一些：“自當是該問的便要問清楚，可別像三年前，你傻愣愣地就跟著人走瞭。那王八羔子長得一副人模人樣的，卻這般糊弄人，明明有正妻，卻騙瞭我茵茵跟去做妾！”

阿婆雖不記得陸序臣長得什麼模樣瞭，可這件事卻記得清清楚楚，猶如刀刻一般，刻在心間，始終過不去。

坐在一旁的陸序臣聽瞭，面上的神色微微滯瞭滯，羅茵臉上也有些尷尬，連忙掩瞭面，不去看陸序臣。

可阿婆不知，不知她口中人模人樣的王八羔子正坐在自己的面前。

阿婆隻知此時提起，仍是痛心疾首，忍不住就在陸序臣面前埋怨道：“你不知我們茵茵啊，三年前從那老遠的京都跑回來，大著肚子，懷瞭瑩瑩，一路奔波的，人都瘦得不成樣瞭。生我們瑩瑩的時候，更是艱難，痛瞭一天一晚，暈過去瞭三回，旁邊也沒個男人守著，我這個老婆子現在想起來，都還忍不住要掉眼淚。”

說著，阿婆神傷，周圍佈滿褶皺的眼眶裡瞬時便蓄滿瞭淚水，羅茵見瞭，自也跟著紅瞭眼眶。

“阿婆，您別說瞭。”

羅茵阻止阿婆，又看向陸序臣：“陸大人，時日不早瞭，你可是還要去衙府做事的，要去便去罷，免得耽誤瞭你的事。”

阿婆一聽陸序臣還要去衙府做事，連忙斂瞭情緒，用袖子拭幹潮濕的眼眶，看向陸序臣，道：“哎喲，陸大人，你看我，人老瞭，便老沒分寸瞭，說著說著又想起以前的事來瞭，你快走吧，可別誤瞭你的正事。”

說完，阿婆便去請陸序臣出去，已完全忘瞭陸序臣的面，才吃瞭沒幾口。

“茵茵，快去將人送出去。”

“好的，阿婆。”羅茵自是巴不得陸序臣趕緊走，連忙去催陸序臣。

陸序臣再沒有機會將心中的話說完，便被兩人輪番勸說著，推出瞭酒鋪。

妙瑩還不忘同他擺手，說一聲“叔叔再見”。

而阿婆見陸序臣踏出瞭酒鋪門以後，又連聲補瞭一句，道：“記得晚上回來吃飯，你買來的肉菜，我給你留著。”

陸序臣連忙點頭答應。

隻出瞭鋪子，羅茵正待轉身回到後院，卻被陸序臣一把握住瞭手腕。

此時時辰尚早，巷子裡並沒有幾個人，即便有人經過，陸序臣也管不瞭那麼多瞭。

羅茵被陸序臣拽住手腕，不能行走，隻好又回頭看向陸序臣。

陸序臣眸中有疼惜和失落，他沉啞著聲音，看著羅茵，道：“安棲，以前，讓你受苦瞭。”

羅茵隻看瞭陸序臣一眼，便不想理他，又回過頭去：“不要說以前的事瞭，都過去瞭。”

“可我心裡過不去，安棲，以後我再不會讓你受苦瞭，我定會加倍地對你好，以彌補這些年對你的虧欠。”

羅茵搖頭：“我早說過瞭，我和你再無可能，我們的緣分，盡瞭。”

說完，羅茵去扒陸序臣握住她的手，可陸序臣力大，羅茵怎麼也掙不開。

路旁有幾人經過，詫異地看著兩人。

羅茵掙得滿面通紅，隻能低聲哀求道：“算我求你瞭，放過我，你走吧。”

陸序臣黑眸微微動瞭動，隻能低聲道：“方才阿婆問我的話，我還沒有回答的，麻煩你轉告給阿婆，我不曾娶妻，也沒納妾，更沒有養外室。三年前，你離開的那一日，我便打算等你從寺廟裡回來就告訴你，我要和餘姝退親，娶你為正妻。可惜晚瞭一步，你離開後沒多久，我便去退瞭和餘姝的親事。”

羅茵聽瞭，微微一愣，心裡頓時添瞭一抹苦澀，可轉瞬，又恢複瞭往日的清明。

他如今退不退和餘姝的親事，和她又有什麼關系？難不成那往日他帶給她的痛苦，就憑他一句和餘姝退瞭親，便全都抹掉瞭？

羅茵冷瞭冷杏眸，淡聲道：“我知道瞭，可能放手瞭？”

陸序臣終於松開瞭握住羅茵的手，看著羅茵回酒鋪的背影，隻覺得一股悲涼湧上心頭。

第 74 章

傍晚, 阿婆正炒著菜，忽聽隔壁鋪子的側門“砰”地響瞭一聲，阿婆便知陸序臣回來瞭。

她叫來羅茵, 吩咐羅茵去叫陸序臣過來用晚飯。

羅茵拒絕：“阿婆，還是不瞭，人傢忙瞭一日，晚上回來定是想好好休息的。”